就在众人在内心为姜年安疯狂的时候,姜先生像想起什么似的,随口提起:“听说咱们隔壁来人了?”
“是啊,今天我看见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地搬东西,应该是要入住了。”林女士回想道。
“我记得,旁边的宅子是常家的吧?常仲远终于舍得回来了?”姜先生提起了一个以前从未提过的名字。
常家?常仲远?
一旁竖起耳朵的姜年安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想了半天,还是脑中模糊一片,索性先放弃,重要的话应该后面自然会想起来的吧。
入睡前,姜年安躺在暖呼呼的床上,侧着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窗外夜幕透出点点星光,道路旁笔直立着的路灯发散着柔和的光,这一片的房子已然陷入沉睡,变得漆黑。只有她们隔壁的那栋,仍有一个房间亮着耀眼的灯,整夜都不曾熄灭。
日子就这么如小桥流水般淌过,直到某一个周末的清晨,姜年安睁眼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窗外仍有寒风阵阵,吹得院子里的花草凌乱,树叶发出沙沙的摩挲声。姜年安裹好外套,有些发愣地坐在餐桌前,面前甜甜的小米粥散着热气,香甜的气味在鼻尖打转。
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送,旁边坐着姜蔺谦,身影挺拔,自己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同时还不忘时不时看着姜年安,以防她呛着自己。
不远处的沙发上,姜先生漫不经心地倚着,颀长的腿交叠在前侧,手里拿着平板浏览文件,带着金丝眼镜,身穿灰色的居家毛衣,人夫感十足的样子。
而林女士则一大早就赶往机场,她要去一趟日本的分公司,至少三天才回得来。
另一个小朋友姜右右到现在还在楼上呼呼大睡,难得不用上幼儿园,他自然要睡个心满意足才是。
总之,姜年安本以为这又是一个宁静安详的一天。
直到门铃响起,彼时她正窝在沙发里发呆,电视里正播着晨间新闻。
姜先生将客人引进来,在一侧的会客厅里落座,还没来得及介绍姜年安,只见姜年安已经从沙发上好奇地探出一个脑袋,颇为惊奇地看着客人。
也不怪得她大惊小怪。
姜年安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眼前这个男人怎么会和电视里官方部门的发言人长得一模一样?
看了一眼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发布会现场上表情严肃正直,言语犀利的人,侧头又看了一眼自家会客厅里坐得随意,正品着茶的男子。
姜年安迟疑一秒,然后颇有敬意地看了姜先生一眼。
自家爸爸人脉真广啊!
姜先生被她的惊奇的小眼神给逗笑,黏黏不会以为是他把电视机里的人物给变出来了吧?以后要他变一只小猪佩奇出来可怎么是好?
忍不住走过去将人给抱起来,一边晃晃她还不忘一边给人介绍他的宝贝:“这是我的小女儿,姜年安。黏黏,快给常叔叔问个好。”
常叔叔?
姜年安敏锐地想起那天晚上被提起的名字。
“常叔叔好!”她老老实实地打招呼。
常仲远看着被姜先生抱在怀里乖乖的小人儿,靠在父亲胸膛不哭不闹,白皙柔软的像棉花一样的脸蛋,眼神清澈明亮,带着明晃晃的好奇盯着他,口齿清晰且无怯懦之色,被养得极好的样子。
心底一阵发软,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羡慕,常仲远努力勾起一个亲和的微笑,回应她:“黏黏好呀,几岁了?”
没等姜年安回答,就听见姜先生炫耀似的说道:“三岁了,好像比你儿子小一岁吧。”
显然是知道他痛处的,笑眯眯地杀人不眨眼呢。
常仲远拳头紧了,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就是个黑心的发小,要不是还有孩子在这,他的拳头已经呼他脸上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是。
两人开始夹枪带棒地过招,说话也是越来越不留情面。
姜年安却看得出这是两个人关系好的体现,毕竟她爸很少会这么直白地对别人说话,笑容倒也真挚不少,就是看着.....贱嗖嗖的。
常仲远......这个名字真的很熟悉啊.......
常家......对了!
姜年安联想起对方的官方发言人的身份,一桩记忆里的血色案件浮现在脑子里。
常家六岁独子惨遭绑架撕票。
硕大的标题当时轰动整个网络,无数人为之愤慨、悲戚。
造成的影响之大,就连那时久卧病榻的姜年安也有所耳闻。
姜年安回想起刚刚常仲远看自己时的一瞬间出神和努力柔和的表情,他一定很爱自己的孩子,而此时的他也不会想到心爱的儿子会在两年后被绑匪残忍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