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
老鼠肮脏的臭骂不自觉停下，他的嘴唇泛白，哆哆嗦嗦，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不行！
他不得已将抱怨咬碎，咽进肚子。
栀离坐着，居高临下。
“我说过，我要更多……”
青年眼眸中只有老鼠一人，那颗鲜活的心脏中也只装着眼前恶心的老鼠。
我只关心你！
他似乎在表白。
他的大脑充斥着疯狂……
直播间内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有诧异、有惊喜，他们的目光在老鼠和栀离身上来回打转。
这真的是新人吗……
“好！好！”
老鼠似乎意识到什么，开始痛哭流涕。他重重跪在地上，只听“砰”的一声，泪水与掺杂着暗黄色固体的鼻涕一同顺着皮毛流下。
“求求你，求求你把面具给我！我把下一场派对的掌控权给你！你、你看时针指向八点，剩下六个小时！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下一场派对你就是这里的神！山羊的派对让我保护你！”
“求求你……求求你……我只能办到这么多了！”
这才是求人的态度嘛。
真乖。
青年挑眉，他伸手拍了拍老鼠的脸，力气不大，挑衅意味十足。
“好吧，我的乖狗。”
“我同意了。”
“……”
地上跪着的那“狗”没反应过来，含糊不清地喃喃着。
“同意……同意？同意！啊！谢谢您！”
顿时，老鼠喜笑颜开！
但很快，眼底的情绪又转变为一阵强烈的不舍……
为了面具……
为了母亲！
他不断洗脑自己。
思索间，各色声音在【休闲娱乐室】中响起——
整齐划一，有男有女。
坐在前排的宾客们嘴巴不断开合，声音盘旋在房间中。
“为了面具！为了母亲！”
所有宾客都能听到。
除了栀离。
……
此时的贵宾席，华丽的红色丝绸将光线从外隔绝，同时，也隔绝了一切肮脏。
“山羊，你看到了，先生真的很漂亮，也很厉害呢。”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戴着梅花鹿面具的少女坐在一张精致的皮椅上，她一手托着脑袋，一手不停地搅拌手中的咖啡。
伴随着“叮当叮当”的敲击声，浓香醇厚的咖啡味弥漫整个房间。
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山羊注视着面前威武的白狼雕塑，一言不发。
少女叹了口气，开玩笑似的说：
“不要羡慕白狼啦，我这次不会阻止你的哦……”
……
栀离淡然地坐在皮椅上，平静的双眸注视着眼前的老鼠。
宁愿为了面具舍弃这么多……
这个人皮面具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不过可惜了……
老鼠居然选择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却不愿意制造一场能让所有人开心的闹剧。
好奇怪哦。
青年垂眸，他站起身，指尖轻轻抬起老鼠的脸。
【精神值：85+0】
栀离脱下人皮面具，轻轻扣在老鼠身上。
刺骨的寒意在面具脱下一瞬间滋生，强烈的注视感占领高地！
恐慌、惊惧不断漫延！
青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另一边，老鼠大喜过望，他匍匐在栀离脚下，贪婪地看着青年干净白皙的脸，又手忙脚乱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砰、砰、砰”地向眼前人磕头。
“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谢什么谢……话说得……太、早、了。”
蓦然间，栀离嗓音响起，一字一顿，却又满是调戏意味。
“啪！”
一声巨响！老鼠被打得双目充血，脸颊上的肥肉败军一样倒向一侧。
【精神值：75+0】
栀离一把夺过老鼠脸上的面具，轻柔地、慢慢地扣回自己脸上。
温热的吐息渐渐靠近老鼠耳垂，调情似的呼出一口气后，青年压低声音。
“不好意思，骗你的……”
青年脸颊潮红，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不惜损伤自己的身体，铁腥味在口中漫延。他的瞳孔兴奋得扭曲，手很用力，死死钳制住男人的下巴。
在老鼠不可思议的注视下，“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三楼。
“我说——面具！不可能给你！”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看！
表面无害的小店员啊！此刻就像个魔鬼，在宾客们的眼中扭曲得不成样子！只剩下癫狂的大笑在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
顿时，【休闲娱乐室】陷入一片死寂，宾客们黑洞洞的脸直直朝向栀离。
老鼠的眼神在一瞬间呆滞，他低垂着头，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不可能！”
“不可能！”
“我明明答应给你这么多！”
“凭什么……”
你很在意我的面具吧……
但不好意思，我不是傻子。
栀离歪头，轻声安慰老鼠：
“记住，我可不是牟利的骗子哦，我不会要你的任何好处……”
他的音调猛然拔高！
“我呢！单纯就是在骗你、逗你！”
【每天都要保持笑容】直播间内，弹幕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没想到眼前漂亮的青年会这样扭曲！
就像是逗一只小飞虫一样，捏住它脆弱的翅膀，慢慢的、慢慢的提到灯光下！
啊！慈悲的菩萨啊……感谢您送我来到“乌托邦”！
随着时钟“滴答、滴答”的倒计时，小虫子的肉/体堕落、四分五裂，被漂亮的青年狠狠摩擦……
小心……不要让他知道你炽烈的愿望……
所有人的思想在此刻破裂……
信任崩塌。
混乱出现！
“好玩吗？亲爱的万事通先生，这样大起大落！”
戏谑的目光像利刃一样凌迟着老鼠。
“好玩吗！快回答我呀……”
“明明很简单！就这样制造混乱！对吧？对吧！”
“你看我呀！摘下面具！勾引怪物攻击我！戴上面具！啧，付出点精神值又算什么呢？我好开心啊！”
人皮面具上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鲜红的油彩带着恶意、嘲讽，以极其不协调的样子杀人，再诛心……
栀离的身躯忽然一顿！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打开直播界面，看着停留在十分钟前的弹幕，他眉头微蹙，然后对着摄像头，做出一个好看的wink和飞吻。
“我爱你们哦，可爱的观众们，谢谢你们的打赏！谢谢你们的喜欢！”
他温柔地捧着一片空气，仿佛在深情地和爱人对视。
“但我忘了，还有你们……”
青年嗓音低沉，明明那么好听……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
“但无论你们是谁，最好都不要看我的表演哦！”
“啪——”
一声巨响，连栀离这个始作俑者都被吓得一激灵。
洁白的收银枪被一股巨大的力气砸向地面，尽管是金属制作，依旧在地板上轻微弹跳。
金属碎片四散崩开，但总体形状还在。
栀离捡起地板上的收银枪，按了下机器身侧的按钮，白色的光芒开始闪烁。
还好。
作为道具，还能用。
青年勾起一个温柔的微笑，柔软的嘴唇轻轻贴在冰凉的金属上，痴迷地落下一个吻。
作为直播间真正的载体……它已经死了。
他看着雪花闪烁的直播屏幕，精致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满足感。
副本外。
一个昏暗的房间，这里很小，小到只能容纳一张寝室大小的钢板床和办公用的木桌子。
一位头发乱糟糟的青年正在摆弄办公桌上的小彩电，他脸色铁青，黑眼圈重的跟熊猫一样，社畜味几乎溢出屏幕。
“不对啊……从来没有出现过故障……怎么直播画面没有了呢……”
青年很疑惑，在“关机重启”这个方法也失败后，他终于放弃挣扎，拿出手机，将现在的画面拍下来，发给列表中头像是位可爱动漫女孩的用户。
泛着幽幽蓝光的屏幕中，键盘快速敲击，最后汇聚成一句言简意赅的——求助……
聊天框中出现七个大字，“对方正在输入中……”
半晌，这个叫“Sophia”的用户回复：你看证件照下的状态，人还活着。应该不是系统故障，如果我没猜错，多半是找到承载系统直播间的道具后进行了人为破坏。
青年愣住，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发送。
Sophia：但凡聪明点，在游戏助手介绍游戏时就能发现，玩家的第一件道具就是直播间载体，有些玩家不喜欢被别人深度观察，就会选择破坏，但这只会破坏掉“直播间”，作为道具，还能用。
Sophia：你特别想看这个主播玩吗？还是对这个副本感兴趣？你先换一个看着吧。
Sophia：额，如果这个主播通关了，下次我带你去【最初定居点】（游戏模拟训练基地）试试强度？不用怕遇上，有我在，这些副本你基本不会出大问题。
青年的唇边不自觉浮上一抹笑意，他指尖飞速敲击屏幕，最后凝出一句感谢。
AAA广告江悠：谢谢姐！
AAA广告江悠：还有一件事……
Sophia：嗯，好，副本结束我陪你去接他，你技能先准备着。你看人很准，我相信你。
“啪嗒。”
江悠按下关机键，手机屏幕的亮光瞬间消失。房间重归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