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房间。
他能那么熟练找到我的房间,老实说我挺疑惑的。
一步都没有迟疑。
我记得他才来我家第二次,就这么熟练,的确有点奇妙。
他给我贴心盖上了被子,还掖了掖,谨防我受冻。
身侧传来下沉的感觉,他坐在了床边。我能察觉到他正在注视我。
我装睡的技巧都是失眠时试图欺骗自己练习出来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裴问青温热的呼吸落在我的颊侧,他离我越来越近,最后抵在了我颈间。
“你……”他的声音沙哑,隐约能听见一点哽咽。
我被吓了一跳,险些没绷住。
“快点记起来吧……”他发着抖说,一滴湿润的泪水落在了颈间的肌肤上,我的心脏忽然抽动一下,连呼吸都下意识停了一拍。
我不清楚他是否发现我的异样,我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需要记起什么,我一无所知。
我的记忆没有断开,一切都是连贯的,我并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那么想起来这件事就是无稽之谈。
好想突然睁眼问他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愿世间不再有谜语人。
但我还是闭着眼睛,活跃跳脱的思维在他身上带着的薰衣草气息中昏睡过去。
什么都听不见了。
53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一睁眼,顾寒声蹲在我的床边,像条狗打量我,见我睁眼,吓了一跳。
“你没死啊老祝。”
“你是不是有病。”我咳了一声,缓缓从床上坐起身,靠在床头,企图让头晕目眩的感觉逐渐平静。
低血糖又低血压,感觉要再次昏睡过去。
“你真的病西施啊,脸白成这样,别真死了!”
顾寒声估计是看见我鬼一样的脸色,大惊失色,脚下打滑冲出房间,几分钟后,端着一杯糖水回来给我。
这是他厨艺的最高境界,热水泡糖。
“陛下快喝吧。”顾寒声太监似的把杯子凑到我唇边,紧赶慢赶硬让我喝了一口。
那紧张的样子,的确怕我突然死了。
喝了口热的,稍微没那么头晕,我盯着他问道:“你蹲我床边干嘛?”
“难得看你睡那么熟。”他诚实道,“裴问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我一觉醒来已经大中午了,摸到你房间,你睡姿跟躺板了一样,吓得我差点要打120。”
“你还没被打死真是福大命大。”我有气无力道,他也就对我说这种话不会挨打,换他哥得被追杀十条街。
“你和裴问青为什么走那么近了,如实招来。”顾寒声踢开拖鞋盘腿坐在我床上,架势唬人,我要不回答估摸着下一秒就要掐我脖子了。
“你这话昨天已经问过了,还问?”我无语道。
顾寒声认真道:“哥们好奇,不行吗?”
“行行行。”我敷衍塞责,在开口回答时,手机铃声先响了,陌生号码,来电提示是医院。
我盯着手机屏幕,一脸茫然。
医院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顾寒声凑过来看了眼我的手机,指指那串号码,说:“赵医生电话,你不接?”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默默接通了电话:“喂?”
“祝先生,您好久没来复查了,想问问您近况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