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地从小吧台后跑了出来,起身跟上前去,一把拉住安宇离去的身影。
“你别走。”,他吼了一声。
突然被人拉住,安宇回过头去,诧异地望向沈季冬,“你还有事?”
恨,恨死了。
讨厌,最讨厌安宇说着这些一本正经的话,做着虚假做作,客套疏远的事情。
沈季冬在心底呐喊,可是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俩人有些尴尬地杵在玄关处。
沈季冬觉得刚刚的红酒肯定喝得有点猛了,现在晕乎乎的有点上头。
他俯身在对方耳畔,用低沉的声音呢喃:“想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不喜欢客道生疏那一套,你可不可以改变一下?嗯?”
改变?怎么改变?跪下来求你不成?安宇在心里吐槽。
还没等他脑子反应过来,就被沈季冬一把拥进了怀里。
安宇当下就石化了。
姓沈的这厮,是在闹哪样?羞辱人,不带这么玩的。
“你这是在干嘛?快给我起开。”,他挣扎着想把沈季冬这货从身上推开。
可是对方是个Alpha,实在是太大力气了,自己像被只八爪鱼一样死死抱住,推都推不开。
安宇开始在心里懊恼自己平时忙于工作,疏于健身,不然自己也是个Alpha,怎么会连这货都推不动。
“唉,姓沈的,你是不是喝多了,喝多了赶紧滚去睡觉,别在这儿给老子发疯。”安宇一边推着沈季冬的身体,一边喊着。
沈季冬环紧双臂,将人牢牢搂在怀里。
他的头抵在安宇的肩膀上,微长的发丝还带着氤氲的水汽,摩擦在耳畔,搔得人很不舒服。
沈季冬真的有点喝高了,脚步都是虚浮的,嘴里却在嘀嘀咕咕:“我讨厌你的伪善,讨厌你的客套,讨厌死了,我恨和你这种拿不起,放不下,走不近,又离不远的状态,非常非常痛恨。”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宇能感觉到沈季冬那无处安放的怒气。
因为他死死攥紧的双手,将安宇的胳膊都抓得生生作痛。
“嘶……”,安宇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尽量没吭声,不然太丢人了。
“我们能不能回到过去那样。”,沈季冬突然抓住安宇的双肩,盯住对方的眸子,一脸期待地问。
因为彼此离得很近,安宇都能感觉对方的带着酒气的呼吸拍打在脸上。
讲真,以前没有疏远的时候,也不带距离这么近的。
这种感觉,让安宇觉得很不习惯。
但更可怕的是,心脏却没来由地一阵狂跳,脸上像喝酒了一样烧得可怕。
“嗯?”,沈季冬被酒气染红的眸子,不太清醒,甚至带着一丝迷茫,呆呆地望向安宇。
“这个,你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啊!”,安宇有点别别扭扭地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学生,还什么回到过去,成人的关系,不用这么执拗的吧!”
话还没说完,只听“咕咚”一声。
沈季冬身子一歪,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呼噜呼噜”打起酒鼾来。
安宇被眼前的情形,差点气笑了。
他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太荒唐了,这算是被姓沈的这个混蛋耍了吗?
他看了一眼面前呼呼大睡的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酒量不济。
口中嫌弃道:“一杯怂。”
嘴上在吐槽,身体却在行动。
他俯身将沈季冬架了起来,连拖带抱,将这个睡死过去,死重死重的“醉鬼”弄上了二楼卧室。
毕竟不能把人放在地板上冻一宿吧!虽然恨不得将这做事不着调的混蛋暴打一顿,但安宇还是干不出这种缺德事。
将人安顿睡下,检查了一番,确实死不了,没什么问题。
安宇才下楼离开。
听到房门“咚”的一声被关上。
躺在床上的沈季冬倏然睁开了双眸,那双杏眼里一片清明,并无半点酒意。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抱头把自己缩成一只大虾,将自己埋在枕头间,懊恼地呢喃:“啊……我究竟在干什么?烦死了。”
安宇离开别墅,驱车返回市区。
一路上,他的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刚刚发生的事情简直太荒唐了。
他都不知道沈季冬这货突然像小孩子一样赖着自己,还说出什么能不能回到从前之类的话,简直太幼稚了。
咿!想着,安宇身上的鸡皮疙瘩简直都要起来了。
可对方那双红嫣嫣,水蒙蒙的杏眼,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脸颊一热,又烧了起来。
安宇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
姓沈的可是个Alpha哎!我在想什么啊!是不是有病啊!
AA恋,圈里也不是没有。可是安宇自认为自己是个非常保守,且正常的Alpha。
未来的匹配对象,必须是个温柔体贴的OMEGA,AA恋这么奇怪的形式,自己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里,安宇也顾不得现在是几点钟,赶紧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过去一通电话。
“喂,陈医生嘛!”
“对,对,是我啊!”
“是这样的,我……我最近感觉身体不太好,想安排一次全方位体检。”
“啊……哪里不舒服?”
面对私人医生在电话里的询问,安宇琢磨着回答:“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舒服地方,就是想好好检查一下我的腺体、信息素之类的,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唉,好的好的,那下来见。”
……
入夜后的金鼎会所,香车宝马,人流攒动。
虽然不久前经历了嗑*药伤人事件,但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这里做为华都夜生活的风向标,依旧是一副纸醉金迷的气派。
牛师傅开着黑色商务车,熟门熟路地驶入会所地下停车场。
他将车停驻在了车场一个不起夜的角落。
牛师傅解下安全带,人没下车,只是在车里将停车场环顾一周,而后指着不远处,对宋星云说:“喏,那辆车就是狗仔阿利的。”
顺着牛师傅的指示,宋星云放眼望去,只见一根柱子后面,非常不起眼的位置,停着一辆旧不拉几的面包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辆报废的僵尸车。
连车牌照都掉漆了,不过能勉强看出斑驳的牌号,的确是:华A23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