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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上,略微谢顶的中年男人抹掉额头上的汗珠,看着即将被清空的广场,他摩挲着怀里鼓囊囊的公文包,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升起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说不定那个人已经被困死在上面了,要不...还是走吧。
就在他抬脚准备转身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安室透赶在交易对象即将离开的前一秒从东京塔跑下来,仅一眼便发现了鬼鬼祟祟躲着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他。
“岸本先生?”安室透压低声音,从后腰掏出手枪抵在男人尾椎上。“按照约定,我要的东西呢?”
男人感受到抵在后腰上的圆形物体,咽了咽口水,双手颤抖着交出怀里鼓鼓朗朗的公文包:“都,都在这了。”
安室透接过,快速翻开确认里面的东西是否齐全。在确定这些都是组织要的东西且如假包换后,唇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岸本先生,合作愉快,现在你可以走了。”
被安室透称呼岸本的男人即使感觉到抵着后腰的那个东西不见了也仍不敢动弹,在原地紧张的等了十几秒,确认那个可怕的男人真的离开后,才弯下腰,如释重负的大喘气。
呼——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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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虽然中间状况频发,但好在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组织交代的任务。安室透钻进自己的马自达RX - 7,扯下脸上被汗水侵湿了的面具,启动引擎驾车离开。驶出停车场时,通过后视镜他观察到那个中年男人正惊魂未定地站在马路边等红绿灯。
不知道俊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异装癖,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安室透发散思维,车子已经开出几公里外,在路过一处写字楼时他注意到贝尔摩得正叼着烟站在一处阴凉下,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黑色骑行衣,显然是专门在这等他。
安室透停下车,等着贝尔摩得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来,香水味混合着烟草的气息在密闭空间里弥漫开来。
安室透一脚油门再次启动车子,还没开出去多远,余光便瞥见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心情不错?”
贝尔摩得降下车窗,扔掉才抽了一半的香烟,勾起诱人的红唇笑道:“是啊,遇到个曾有一面之缘的,有趣的孩子。”
“哦。”安室透转动方向盘,顿时来了兴趣:“你演艺圈的旧识?还是某个露水情人?”
车厢里突然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贝尔摩得撑着窗沿边,好似听到了个十分可笑的笑话:“波本,你把我想得太不堪了。难不成在你眼里,我是会对未成年下手的变态?”
"你误会了,这点上我还是相信你的。"安室透微微偏头,正午的阳光透过车窗在他灰蓝色的眼眸中投下细碎的金芒,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地介于真诚与戏谑之间。"所以,是个怎样的人呢?"
贝尔摩得本可以保持沉默,不过今日她心情不错,愿意趁回去的这段路上和对方聊聊。她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呐,波本,你知道《魂断威尼斯》吗?"
"一部意大利老电影?"前方十字路口亮起红灯,安室透踩下刹车,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他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但知识面广泛的他很快便将关于这部作品的所有信息从记忆宫殿里翻找出来。
“对,主角古斯塔夫在威尼斯酒店遇到了一个叫塔齐奥的美少年,被少年精致的容貌生生吸引,从而唤醒了他压抑一生的欲望与感性。”贝尔摩得目视车窗外的景色,陷入回忆:“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呢。”
安室透听出来贝尔摩得口中漂亮的孩子并非指的是电影里的塔齐奥。
“你也同古斯塔夫一样,被他唤醒了什么吗?”
“都说了我不是变态。”贝尔摩得合上眼:“但确实很经验呢,那一瞬间。”
“但是啊。”贝尔摩得忽然睁开眼,话锋一转:“那个孩子当时用的是假名哦,连身份也是假的。”
安室透想到一种可能:“特工?”
“应该是,在那之后就没见过了。”贝尔摩得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不过就在今天,和你通完电话后,我又见到他了。大概有六年了吧...虽然样子没什么变化,可整个人的气质沉淀了许多,沉稳了不少,我记得那次晚会上,这孩子挺放的开的。”
安室透脸上依然挂着完美的微笑:"对他如此念念不忘,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若是放在好莱坞,光这张脸,就足够让一些导演赶着往他身上砸资源。”贝尔摩得晃了晃手机:"略施小计拿到了电话,虽然现在这个名字...多半也是个假的。"
绿灯亮起,马自达RX-7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安室透佯装随意地问道:"所以,他现在叫什么呢?"
贝尔摩得点开相册,一张略微模糊的照片映入眼帘。照片里的青年因为突然转身留下一道残影,但并不影响观看到这张照片的人发现里面的主角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只告诉了我姓氏。"贝尔摩得拖长声调,用标准的日式发音说出青年的姓氏:"楠木(くすのき)"。
当这两个字从贝尔摩得口中吐露出时,安室透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猛的一颤,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但转瞬即逝的失态很快被完美的面具掩盖下去。
贝尔摩得专注于手机里的照片,因此没有发现安室透转瞬即逝的异样,只有他自己清楚,当听到这个在日本境内并不算常见的姓氏时,他的内心有多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