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约了李文志看了几处房子,都不是很满意,要么租金贵,要么地方小。
“怀远坊还有一处,要不要去看看?”李文志提议道。
张华华比较倾向于群贤坊和怀德坊,这两处住宅西靠金光门,东临西市,位置很是便宜。怀远坊里有郭家族亲,她来往不太方便,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她也不会频繁过去。
二人来到怀远坊,张华华瞧了瞧四周的环境,感觉颇有些眼熟。
“这地方我好像来过。”
田婶子出门洗衣裳,正巧看见张华华,热情打了个招呼。“哟,张娘子,去西市呢?”
张华华:“……”
她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她之前在这儿看过一场热闹,那个叫戚云鹏的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跟田婶子告别,他们二人来到一处院子外。
“这栋宅子的主人落罪流放了,族里将宅子收回出租,一共有四间房子外加一个厨房,院子也大,盖个马厩绰绰有余,一年只要五贯钱。我们先去找管事的拿钥匙。”李文志说。
这不就是戚云鹏亲生父母家的宅子吗?田婶那日隐约指了方位,大约就在这个位置。
李文志带他来到另一处宅子敲了敲门,得知他们的来意,里正让大儿子戚云青带他们去看房子。
戚云青大约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头,颇为沉稳。
张华华打量半晌,房子是可以,首先房间挺多的够这几个人住了,其次院子够大,养马不成问题,虽然没有独立的水井,但附近有一口公用井。就是这价格嘛,有点小贵。
和戚里正的大儿子讲了半天,他就是不肯降价。张华华歇了口气,一年五贯钱到也不是很多,但她现在住的带水井的房子才五贯钱,这房子都连水井都没,家具也旧的很,竟然张口要五贯!
戚青云也歇了口气,最后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活络起来,“这位娘子,不如这样,我给这个宅子配一个给你打杂的小厮,不要工钱,每日管饭就行。”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孩子吧。
“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命苦,这之前是他家来着,后来他过继给同族的人家了,可惜后来那同族的人家自己生了儿子,反悔了。亲生爷娘又犯错被流放,房子也被抄没,到底是族里的房子,我阿爷花了些钱财赎回来,租出回些本钱。”
张华华好奇道:“那他的养父弃养了他,不犯法吗?”
“罚了五贯钱,都是族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行,你把那个孩子带来吧,既然是在我这做工,那是得写到合同里的。”
“哎,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带过来。”
戚云鹏瘦瘦小小一个孩子,神情颇为苦闷,看着比牙廊的卖身的仆役还惨。
张华华摸了摸他的头,对里长大儿子说:“行,就让他给我做事吧。”
戚云青点点头:“先说好,他是长工,你管饭就行,他的身籍可不能改。”
算这个他们族里还有些良心,“我知道。就跟房子租期一致好了。”
张华华矮下身打量了下戚云鹏的衣服,他穿的真的是破布,比张伯华杀猪时候裹得破布还破。
见张华华打量他,他有些不知所措,笨拙的把手背到身后去,这几日他一直在族里修建祠堂做帮工,手指甲盖里很多污泥。
“你以后就在这里做工了,挑一间屋子住进去吧,今日不用你做工,把你的东西归置进来吧。”张华华嘱咐道。
李文志带着里长和张华华签了合同,租了三年。一共十五贯,赠与长工一名工期三年。
房子的事有了着落,张华华带李文志回家交割了钱款,床底下的半麻袋铜钱终于花出去了。李文志下午就带着她的两匹马儿和三个仆役到了新租的宅子。
张华华让最年长的薛鸣管事。两个买来的少年分别叫方二、方三。又介绍了戚云鹏给他们认识。
张华华给了薛鸣五贯钱。“今日先不做事,收拾收拾行囊吧。这五贯钱,其中两贯钱你给四人置办一身体面一点的衣裳。另外三贯做为日常开销,做好账目。花完凭账目问我支取。”
“是,主子。”
“今后不要叫我主子了,叫我张娘子。”
离开怀远坊,张华华无事一身轻,直接去了芳香阁。
张伯华在二楼理账目,见张华华过来,“这几日你怎么有兴致过来。”
“刚买了两匹马儿,三个奴仆。路过这里,顺带过来看看。”张华华昨日不在娘家说这些事,是怕家里人说她。
跟张伯华说也一样,反正他嘴巴大,该知道的都会知道,还不会有人当面嘟囔她。
“啧啧,不错,你买的仆人能先借我用几天吗,我还没去牙行买呢。”
“工期还早呢,不用着急,你慢慢去牙行挑吧,我的人我还得用呢。”
“啥?你有什么地方需要用人的?”
“先培养着,香皂方子不能立即上手,他们日后为我做事,学了也没用,还增加了方子的泄露风险。”
“你是在兴茂牙行买的吗,那明日你陪我去挑人吧。”张伯华无奈道。
“行啊,兴茂牙行的李文志不错,人靠谱,用着放心。”
——
第二天,张华华告别爷娘出门了。
先去了怀远坊,看了看他们的状况。方家兄弟做饭手艺不错,早饭吃的面片汤,马儿也喂了,身上的衣服也都换成了青色棉布的。张华华很欣慰。
吩咐薛鸣吃过饭后去东市为黑马配一副车厢,方氏兄弟留下洒扫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