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弄溪随手拨弄了一下,叶片给薅的可怜巴巴拢着脑袋的仙草,万物皆有灵,这给薅的七零八落的仙草忍不住蹭了蹭主人的手指,无声地控诉着温东隅这几日的暴行。
齐之铭咽了咽口水,他小声地八卦着这一切,“我刚刚遇到温东隅了。”
“他说他对你别有所图。”
温弄溪冷着脸:“我知道。”
齐之铭心想,这果然是愿打愿挨。
“但是——”
温弄溪把手头的毛笔随手一扔,白色的宣纸立马绽开一道墨痕,“我长得好,还有钱,他心悦于我也是人之常情。”
齐之铭:……啊哈哈哈哈哈人之常情。
齐之铭敷衍性地同意了一下,心底并不赞同,你们师徒俩真的是绝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愿打愿挨讲的就是你俩吧。
他看向温弄溪,“温东隅去翻我柜子了。”
齐之铭心想下一句应该问为什么翻他柜子了吧,结果温弄溪确实是很难以理解,他眉眼轻轻皱了起来,那张俊美逼人的脸上有点茫然:“他为什么会去找你?”
齐之铭:……
齐之铭心想:就问你赔不赔吧,你徒弟把我那些话本可都翻去了,珍藏本、典藏本,现在是一本都不剩了。
他面上露出来很纠结的表情:“你要不然去看看?”
温弄溪盯着自己写的墨字,他又想起来前几日温东隅刻意说出来刺他的话,他阖了阖眼睛,心里别别扭扭,凭什么要我去找他。
白纸上的黑字赫然写着“桑非晚”三个字,被他写了无数遍,仍然不得要领,那一撇一捺似乎永远也舒展不开,放不下。
齐之铭看温弄溪没动静,“那些话本,好些钱来着。”
温弄溪不语。
齐之铭心想:那我钱怎么算。
他尝试性地说道:“温东隅下午还来找我问你亡妻来着。”
温弄溪果然来了兴趣:“你怎么说的?”
齐之铭小心道:“他问我长什么样,我说长的和他一样。”
温弄溪哦了一声。
齐之铭把他说的温弄溪那些传言匿了去,这年头魔头改邪归正,仙君一夜坠魔都多了去了,谁还没有个前科嗨。
温弄溪挺无精打采的,说实话这些事放到桑非晚……温东隅身上他不以为奇,对方什么事情都干过,让自己捅对方一刀这种难以理解的事情……
温弄溪记得桑非晚那时候,笑吟吟地望向他,“我们中间得有一个人装病患,但是装总归是有破绽的,寄人篱下总是要受点委屈。”
桑非晚把照无眠塞进他手里,指着自己的肩头,“这点委屈自然是不可能让娘子来受了,为夫可就代劳了。”
温弄溪手都在抖,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白色的纱布裹了几层,血顺着纱布一点点地渗透出来,桑非晚面色也苍白,发垂在眼前,被随意地拂去。
桑非晚握着他的手,让他的颤抖逐渐地平稳下来,“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齐之铭故作随意:“他还说……他要吃你的软饭。”
温弄溪望向他,眼底带着化不清楚的墨色,“他真这么说的?”
齐之铭点了下头。
眼前中似乎又有桑非晚出现,“你莫这么穷酸,扣扣搜搜的。”
温弄溪皱着眉:“我没钱。”
桑非晚挑了一下眉,“我养你啊。”
温弄溪:“我不要。”
桑非晚叹了一口气,“哪天若是我落魄了,你飞黄腾达,那岂不是早就把我这个糟糠之妻抛之耳后了。”
“行,就让他来硬吃。”温弄溪咬牙切齿。
不远处的温东隅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