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觉得这个师尊不当也罢,每当温东隅生出来一堆事的时候,还有一剑阁上上下下各种长老来找事的时候。
忽然觉得其实闲云野鹤也没有什么坏处,就是居无定所了一点,至少现在。
特别是每天一剑阁上上下下,各种事情都要让我来抉择,谁家长老闺女心有所爱,谁家长老儿子劈腿,都得我掺和一手。
管也就管了,为什么还要管我?我都说了我不要娶妻怎么还管?
温东隅有时候也不像个人,不知道到底想干嘛,谁是师尊到底,每天过得比我都好。
由此可以见得,虽然拿着高薪,但是同事实在是太能生事也并不能让我在这个岗位上舒心多少,不是说是名门正派吗?还搞这么多鸡毛蒜皮。
——《温弄溪日注》
“师尊,我到底还得跪到什么时候。”
温弄溪前脚刚被一群长老逼婚后脚就看见温东隅聚众打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温东隅跪在地上百无聊赖,原本一剑阁内有名的温润弟子现在长跪不起,虽然面上表情肆意,但是身形却是挺拔如竹。
他现在觉得温弄溪癖好非同寻常,怪不得没人当他徒弟。
温弄溪沉默不语,他觉得温东隅真的是丝毫没有悔改之心,不知廉耻。
他觉得他这个师尊当的真的是失败极了,他也是瞎了眼非要给自己找麻烦,他偏偏气得极了,面上还得装的云淡风轻、落落大方。
温东隅现在跟桑非晚一样,准确来说比桑非晚现在还让他棘手,桑非晚是毁天灭地、温东隅现在就打算搅得他行云水榭翻天地覆。
温弄溪心想,自己可能活不长了。
虽然修正世界得道之人寿命皆有所长,温弄溪觉得前途黯淡,不说能不能延年益寿,至少比温东隅死的早。
温东隅似乎是也觉得自己这种状态不好,跪在地上半天,抬起头看了一眼温弄溪,面上疑似愧疚神情,居然老老实实不在那乱动了。
现在已经跪了一个时辰。
温弄溪久而久之很难得地生出来一点愧疚的心理,他觉得自己是不该把情绪投放到温东隅身上,虽然温东隅确实不着调但是那些长老更加为老不尊,错在他们。
温弄溪唇微微动了动,有点愧疚之情,面上浮现出来一点羞赧之情,他站起身,在面前踱步几圈。
幸好温东隅没有抬起头来,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
“你最近功法修炼的如何了?”温弄溪抛出来一个话题,他面上踌躇,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对方没回话。
温弄溪尾音一顿,他猛地低下头,施了一个屏息的术法,随即快步走到温东隅术后。
只见其跪趴着,袖口那里多了一本小书,本人耳朵堵着棉花,正聚精会神。
温弄溪:“……”
名门正派居然就招这种货色进来。
温弄溪气的转了几圈,他觉得温东隅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
他气的踹了温东隅一脚,温东隅也没想明白,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师尊,明明第一眼见到就温文尔雅,而现在却天天动武。
温东隅还有点茫然,被踹到地上之后,恍惚抬起头,从地上支着胳膊爬了起来,问温弄溪:“师尊,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
温弄溪压抑着情绪,他现在不爽到了极点,低头问温东隅,面上冷淡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住:“我问你,功法修炼的怎么样了?”
“学完了啊。”
温东隅彻底爬了起来,想了一下又重新跪好。
他看起来很白而且不是温弄溪白如羊脂玉的白,而是彻彻底底的惨白。
现在哪怕是在室内,也不能够掩盖住他的这种病态的肤色。
听到温东隅的答案,温弄溪有点错愕,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虽然五长老那个江湖骗子一口咬定温东隅是绝顶天才。
可是温弄溪觉得他每天懒懒散散,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看些乱七八糟的杂书。
怎么看也不像是正统的天才,倒是很像正统的祸害。
温弄溪摸了摸腕骨的手镯,他目光定定看向温东隅,“修炼功法可跟看画本不一样,不是你看了就行的。”
温东隅“嗯嗯”两声,开始附和起来,“师尊不愧是师尊,就是有远见,所以师尊看风月宝鉴的时候也会有想过亲身实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