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佳佳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公寓,池晏舟却是一直没有来。屋子是特意打扫过的,一尘不染,但里面属于他的东西不多,只有柜子里放着一套红宝石首饰和一只布满LOGO的LV男士皮夹。
这里曾经有女人住过。
但陈佳佳并不十分介意,在国外时,她也谈过不少男朋友,她没有理由苛求池晏舟。
她挑起项链套在手指上转着圈儿,给池晏舟打了个电话。
“晏舟哥哥,这儿有套红宝石,是送给我的吗?”她的声音很甜,真像个刚出校门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池晏舟满不在乎说:“你喜欢的话可以把项链拿去。”
“我以为别的女人掉下的,那我可不要。”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听出他语气的不耐烦,陈佳佳将项链扔到床上,满眼讽刺:“也没什么,就是刚刚阿姨打电话来,问你这几天回来没有,我替你撒了个小谎。我担心她一会儿要过来。”
那边一阵沉默之后,池晏舟说:“我晚点来一趟吧。”
池晏舟到时,陈佳佳已经换了睡衣,黑色的绸缎与雪白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这是她的战袍,配上她那张整过的小脸,正是男人们都爱的童颜巨I乳。没有人可以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池晏舟站在门口,顿住脚步,环顾一圈,屋里并没有冯老师的身影。
“你来啦?”
陈佳佳走到门口接他,屋里只开一盏暖黄的灯,柔和的光线照在她身上,营造出了一种刻意的温馨。
池晏舟却觉得刺眼,只因为突然想到了于乔,每次她都是开得灯火通明,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猫一样懒洋洋地躺沙发上,冲他嬉皮笑脸道:“你回来啦?正好我渴了,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呀!”
他总是嘴上说她恃宠而骄,可脚上却往厨房走去。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其实是乐于被她使唤的。两人相处时间并不长,却有种莫名的安心。
而此时,陈佳佳太过直接,目的性太强了。
池晏舟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眼神落在别处,说:“你电话里不是说还有个钱夹吗?去拿给我吧。”
陈佳佳错愕,随即很快笑了,听话地去拿了钱夹和红宝石递给他:“这套首饰贵吗?我刚刚不小心把耳环和项链都摔了,你看,坏掉了。”
红宝石项链上,那颗鸽子蛋大小的挂坠夯裂出一道深深的裂口,而那一对耳环直接断裂成两半。
“这不是你要送个哪个女人的呢,那人家知道了多生气呀。”
她的表情虽然在笑,但语气酸酸的。其实她是有些吃醋的,她从小对池晏舟就有好感,尤其两家决定要联姻之后,更是有了占有欲。
池晏舟眯了眯眼,眼前的宝石碎片,像几滴血红的眼泪。
他接过盒子,讥讽地笑道:“摔得可真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用工具砸的。”
他观察力的确敏锐,陈佳佳抿了抿唇,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说:“你不是说我喜欢就送我吗?怎么还心疼呀?”
池晏舟也没说什么,把耳环捏在手中,便让她好好休息。
陈佳佳连忙去拉住他:“你还要走?”
可他却掰开她的手,说:“我还有事要忙,你早点睡吧。我妈要是再问,不用搭理她,或者给我打电话。”
他的决绝让她觉得,自己今晚的举动无疑是自取其辱,为了让他留下来,她费尽心思,光是来迎接他的这几步,她都练习了几遍,为了好看,她连鞋子都没穿。
光脚踩在地上,脚底一阵发寒,她的心里也寒。她很想质问他,她到底是哪里不如他意,他要这样使她难堪。
只是池晏舟没给她机会,碰地关门离开了。
宝石再美,变成碎片也再无价值,只有当成小垃圾扔掉。池晏舟将那一把尖锐握在掌心,心脏微微发疼,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找个能工巧匠,说不定能修复如初。
机会就在不久之后,那天冯老师责令让他陪着看新闻,是陈佳佳第一次上镜。他经不住念叨,只得听命。
新闻还没到点,他握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换台,按到地方台时正在播放社会新闻。警方最近抓获一变I态男子,为满足特殊癖好入室偷窃女性内衣,且该男子还有作案同伙未到案,并盗窃了大量财物,请各位居民锁好门窗,保障自身安全,发现线索及时报案。
按在遥控器上的手指顿住,池晏舟眉心一跳。
新闻画面中,记者播报的地点正在于乔楼下。
他将遥控器扔在一旁,起身拎起外套就往外面走。
“你去哪儿!佳佳的节目要开始了!”冯老师在背后喊道。
“有事儿,您自己看吧。”池晏舟说,头也没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