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酥粥知道妈妈误会了,以为她还想玩,不想回家,也不想见那个照片上的邻居哥哥。
但是也没想着解释,毕竟这是回家惊喜,邻居哥哥什么的,见不见都不重要。
“行,你玩得开心,把爸爸妈妈哥哥弟弟都忘记了,让你外公外婆来接你回去。”
南酥粥从十岁开始就在外公外婆的城市居住,她爸爸还经常为此说她是漏风的小棉袄。
打着哈哈,说着会尽快回家,便把电话挂了。
把桌上刚买回来的礼物收拾一遍,非遗小镇有个好处,购礼的质量绝对不会差,只有顶奢。
给妈妈和外婆分别买了一件“软黄金”香云纱的便服,给爸爸和外公一起购置了“一两黄金一两墨”的徽墨,但愿臭铜钱的老爸能够懂得徽墨的价值,哥哥就是玉屏萧笛,弟弟就是棠溪宝剑。
嗯,还差一个,她自己的礼物,哦对了,如果要见那个邻家哥哥,或许也需要一件礼物备着,礼数要到位。
窗外还淅淅沥沥的,不知何时才能停雨。
那家瓷院,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购买留念的。
今早看天气预报,只说会下一个小时,现在都一个下午了。
她还是再出去一趟吧,免得明天还要赶在退房前去走一趟。
“姑娘,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前台的老板听着咚咚的下楼声,打着算盘没抬头。
“忘买东西了。”
老板这才抬头,觑了一眼门外,好心奉劝:“这雨可是下大了,今夜都不会停了,出行很不便的,虽然是夏天,但这雨还是湿冷,容易感冒。”
小镇生活简单文艺,零散的小镇人家也格外好心照顾小镇的游客。
南酥粥走到门口感受一阵,现在天色还未暗,现在赶去瓷院,一来一回,能在天完全暗下来之前回到这里。
“老板,瓷院的商品有什么特别的吗?”她没有立即出发,而是拿着伞回到前台,隔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酒坛子和老板闲聊。
如果瓷院没有什么特别的,那就算了不去了,大不了在隔壁的苏绣点买个双面绣回家作纪念。
老板收起算盘,“瓷院啊,好东西可多了,冰裂纹瓷器听过没?那物什可是稀罕。”
“有多稀罕?”
“听过景德镇的青花瓷,知道天青色吧,也见过一些冰裂纹茶几桌面吧?”
老板从后台拿过一个小茶杯,天青色的裂纹茶杯,放在南酥粥面前,“看好了。”
老板缓缓倒水,杯中的裂纹渐渐消失不见,老板尔后把水倒掉,裂纹又逐渐显现。
南酥粥,“这玩意确实有趣。”不过还不够吸引她。
虽然小镇生意不多,但老板做生意多年,自然看懂南酥粥眼里未被满足的期待。
“姑娘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之人,就和你直说了吧,我这还只是瓷院最廉价的冰裂纹汝窑,等那一声可久了。你要是真的想买瓷器,你去瓷院走一遭,如果幸运赶上开片,你就知道我什么说这玩意有趣了,那声音可是余音绕梁啊。”
南酥粥望着老板手中的瓷具,什么声音,她倒是想亲耳听听。
她来这里一周了,还是头次听老板介绍,“我还非得现在去撞撞运气,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么神秘、神奇。”
这次老板都是不阻拦了,“这个点说不定还真能撞上开片,你快去快回,不然晚了夜里雨天不好走。”
南酥粥道了谢,沿着屋外走廊一路朝瓷院。
走了十来分钟,雨势依旧没有减弱的迹象,瓷院门匾之下也没了那一缕凝住的青烟。
瓷院和这里大多数非遗店面一样,门上有门环。
南酥粥收伞,上前扣动,两下,是老板教授给她的,小镇的门环一般扣两声再进门。
“来了!”
内里大有乾坤,只一眼,南酥粥好像明白老板为什么对那个瓷器爱不释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客栈老板说他那件可是瓷院最廉价的了,太惊艳了。
琳琅满目的瓷器,尤其是那个双鱼盘,晶莹剔透。
“咔啪!”
南酥粥转头,“什么声音?”
店员走到一件柜台前,南酥粥紧随其后。
“是这个小家伙又开片了。”
“骆工,你要走了?”店员询问来人。
南酥粥望向男人,很高,带着头盔,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样子的确是要走。
骆时礼侧眸看了一眼顾客,“嗯。”
“这还下着大雨,骆工你骑车回去会不会不安全?”
骆时礼套上手套:“好好接待,走了。”
南酥粥看着男人径直走进雨中,不一会儿,一辆摩托车从瓷院门口掠过,留下一团模糊的尾气。
格格不入。
“他是这里的工匠?”南酥粥随口一问。
“是这里资历最深和技艺最高的年轻工匠,这个双鱼盘和这个小家伙都是出自骆工的手艺。”
店员介绍了一番,继续给南酥粥科普冰裂纹:“在B站视频网络上,有个视频是这么描述我们冰裂纹瓷器的——瓷上的破碎伤痕,竟凝住了冰湖乍裂的绝美瞬间,我们老师傅还摘抄下来放在了这里。”
转了一圈,南酥粥大致了解了冰裂纹瓷器,不过她最感兴趣的还是开片声。
“开片声只有那一下吗?”
“当然不是,冰裂纹会持续开片。”
店员:“su小姐感兴趣的话,可以到我们后院参观一下,正好今天最后一批汝瓷快要出窑了。”
“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