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待凌云始道高。”
万顷云海骤然凝缩一线利刃,径直斩下!
外热内寒的白焰已经将灵犀蚁烧得嘎嘣脆,加上沈延这一道剑意,它那条扎着郁衡的腿直接被斩飞出去,郁衡也如同一片枯叶抛出去。
飞出的刹那,他瞪大的瞳孔里映现出那波涛云海,而那万顷云海中,沈延踏云御风,他满腔的不甘心和不可思议化成了一句呢喃:“又是一道剑意……”
这一道剑意连绵不绝,坠落的云涛散开,徐风猎猎。
沈慎惊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他不是筑基期吗,怎么会、怎么会两道剑意?”
莫英华在树上幽叹,给他补了一刀:“也许人家比你有天分呢?”
迟禾远跌撞地跑过去看郁衡,郁衡重伤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流光剑还跳动着白色的火焰。
迟禾远掏出丹药喂他,郁衡缓上一口气,一见沈延连踏几个逍遥步赶来,身上、剑上仍然云气缭绕,他顿时胸口郁结,再吐一口鲜血。
他拾起流光剑,气急败坏地朝沈延扔过去,迟禾远拂尘一卷,把他的剑卷到一边,声音清冽如冷泉:“你在做什么?这位公子刚刚救了你!”
郁衡怒极:“滚开,我不要一个筑基期救……”话未说完,急火攻心,先晕过去了。
沈延退了两步,心道人啊,何必总跟自己过不去。
他忽然感觉胸口闷痛,气息紊乱,迟禾远抬头看了他一眼,从芥子中掏出一小瓶丹药:“沈公子,你一连两次使动剑意,消耗太大,如果遇上突破期,没有灵气可以运行,只怕丹田承受不住。这是暂缓丹,能……”
沈延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服下:“多谢迟姑……”
迟禾远一脸正色:“能将我们的癸水推后,反正突破期和我们的经期类似,没有别的丹药,你就暂且用着,可以帮你推后突破期。”
沈延差点噎死。
不过稍微一想,修道中人,随着寿命和修为的增长,会越来越淡忘性别之差,活个千年万年的,心性都活平淡了,还分什么男女。
他立刻盘膝打坐,调理内息。
身后,七阶的灵犀蚁连接受了七品法宝的冲击,中了几道剑意,浑身白焰、云雾还未散开,又断了一条腿,已经受到重创,速度慢了不少,挥着剩余的腿张牙舞爪。
莫池鱼高声道:“等什么,动手!它快撑不住了,攻它下腹!”
阿花的声吼功再次袭来,飓风击中灵犀蚁的下盘,把它弹飞起来,莫池鱼早在高处等候,跳下之际借力朝它脑门上狠狠一砸,又将它砸回地面。
地面上,沈慎眼看着沈延和郁衡一人一道剑意在比拼,早就按捺不住妒火和暴躁的心,滑身到灵犀蚁下方,陀螺似的挥着硕渊旋转,剑气如同绞肉机,把灵犀蚁的小腹剿得肢体破碎,绿色浓浆乱射。
灵犀蚁在尖叫声中拼命挣扎,挥舞着剩下的五条腿,重重砸向地面,烟尘四起,它滚了两圈,破烂的腹部朝上。
它身上的银光暗淡下去,五条腿不甘心地舞动了一下,最后彻底停下来了。
沈慎从头到脚堆着浓稠的绿浆,又恶心又臭,跟融化了的抹茶冰淇淋似的。
他却豪横地哈哈大笑,毫不在意,用手一把抹开,觉得自己终于拉风了一把,出了好大一口恶气!
莫池鱼也从高处跳下来,瘫软地坐在地上,浑身泄劲似的发软,肌肉都在抽搐。
莫有愁扑过来保住她的胳膊,哆哆嗦嗦:“阿姐……没事吧?”
莫池鱼没力气骂他了。
废物纨绔莫英华朝树下看了看:“阿花,安全了吗?”
阿花举起拇指,嘻牙笑道:“安全了,少主。”
灵犀蚁腹部,一颗七阶妖兽内丹在发着红色的荧光,慢慢浮出身体。
沈纯一直贴着飞行符藏在不远处观战,忽然纵身飞过去,一把抓住内丹,绕回沈慎身边:“各位,这妖丹就归沈家了,没异议吧?”
别人都是满衣血污,伤的伤、死的死,就连莫英华都废了几千灵石,莫有愁都沾了一身的树叶,只有沈纯白衣翩翩、纤尘不染,浑身藏的符箓一张都不舍得抛出来。
莫池鱼凤眉怒竖,嗓子哑道:“你说什么?”
沈纯一脸小白花样的无辜:“这妖兽是我堂哥沈慎杀的,妖丹自然归沈家,有什么问题么?”
莫英华正抱着树滑下来,瞪大眼愣愣地呢喃道:“竟有人比我和沈庸还奸商。”
阿花凑过去低声说:“你被比下去了,少主。”
莫英华用力锤了下手心,恨恨不平:“这是我的过失!”
一直在打坐的沈延闻言“啧”了一声,心道:不愧是你小格格巫!稳定发挥,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