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书狠狠剜了他一眼,又生气又无奈,“我考虑考虑。”
随后猛地吹灭了烛台,拂袖离开。
纪褚在黑暗中脱掉衣服,看着屋顶自言自语:“以前也会这样生气吗?”
“附近连只鬼都没有,他和谁生气。”
纪褚看着金源扑腾着翅膀落在床头前,蹦跶着跳进自己的窝里。
“放心吧,你都是他唯一放在心尖子上的人了,肯定会帮的。”
纪褚:“可我和他...并不相熟。”
也不过是几日的交情,他怎么那么容易对他这般好。
他知道盛荀心思并不单纯,出身相同,不同遭遇下心有不平是最正常不过的。
那些不安的、嫉妒的情绪他能感受到,可即便如此相比之下他还是选择相信这个玩伴多一点。
楼上江北书嘻嘻听着下面的动静,知道没了声音才关上那道进冷风的窗户,脸上表情冷下几分。
还是不肯信任自己吗?是进度太快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润玉般的手,填上几道伤痕肯定显眼。
第二天一早,江北书把两罐小药瓶放到了坐上,自己坐在桌边喝茶,顺便等纪褚醒来。
窝里那位早早听见动静睁开眼看他。
“又要卖惨。”金源道。
“会说人话也要挑着说,说的不好照样给你拔舌头。”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自带威严,平日里大多是是这个样子,也就纪褚来了之后会装装样子时而温和。
金源也没忘记他本身无情的性子,尤其是知道周围安静是因为不听话的妖都被拔舌的拔舌,砍头的砍头后,这种无情中带着残暴的形象更加深入。
“好话我都说过了,他自己对你防备和我有什么关系。”看着江北书的脸色不好,又转口道:“也不是一点不记你的好,还是有关心你的。”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交流间,纪褚睁眼不清醒的看着他,坐起身里衣就这么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江北书只对视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在家里也就罢了,以后出门在外注意点,免得被外人看了去。”
被叮嘱后纪褚脑袋发蒙。
这是他的错?谁家起床就是只整套完整服饰的。
“你要的东西,拿去还人情吧。”江北书把两罐药往前推了推,双手故意在他面前晃。
纪褚背着身子穿戴好衣物,走过去拿在手里看了看,近距离下自然看见了他手上随意的包扎。
“你一晚上没睡啊。”纪褚问,见他不回答多了份心疼,愧疚道:“写一封药方就够了,没必要亲自给他做出来,劳神伤身。”
手都给弄伤了。
“哼!如果真是普通能治病的方法,也用不着求到我这里来,而且还不敢亲自说。”江北书不满。
“明摆着都拿你开刀,偏偏自己上赶着往上撞。”
“那这是...”纪褚丝毫没有在意他的训诫,疑惑这东西的来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不敢戳破。
江北书道:“血肉于我是最不值钱的,你不必愧疚。”
“对不起。”再抬头时纪褚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一眨眼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去的时候告诉他,他的家人本就是寿命将尽的,这样逆天而为,后果要自己承担,让他想清楚再决定。”他此番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没告诉纪褚,这弊端的另一头系的是他自己。
以这样的身份入局,为着他这个人处处管着,离天谴也不远了。
“今日需要我陪你去吗?”江北书替他擦了挂在眼上的泪水,他是想跟着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些,放给那只死鸟看管,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事情。
纪褚低着头思虑再三,最后拒绝。
“这次也没什么大事,我只负责把东西带过去,将盛荀安顿好就回来,不会再发生昨天的荒唐事。”他说着想起昨晚的场景,惭愧又羞愤,“这次不会食言了。”
江北书不再纠结,叹了口气点头应下,担忧的送了一半路程,堪堪止步。
人影消失的瞬间变了脸色,转眼的功夫换了身行头继续跟着。
不让一起就偷摸跟着,他一个神仙怎么会受言语的限制。
主道上,接二连三的马车驶过,热闹得反常。
看那马车的华贵的样子,不像是寻常富甲,反倒像达官贵人的东西。
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前面纪褚感受到了街上的一样,匆匆观察两眼,瞒着埋头赶路,想必是一门心思的扑倒那个朋友身上了。
公告上也没有贴要抓捕的人,死了个官员这种在这里可不是件小事,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