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点跟随圣天使进入了漩涡之下,那里如星光般璀璨,万千星系连成一片,在中央有一个王座耸立在中央,瓷白的玉壁,金纹遍布,星系向中央汇聚。
“孩子,来。”圣天使用慈祥的目光望向夜点,那样子像极了一位慈母,柔情似水般藏于眼底,“你瞧,这万千星辰不过渺渺浮尘——”
皙白的手向前伸展,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手指漩拂而过,抓过一把星光握拳,又是一放慢慢散开星点,万千星系开始移动,以手为中心向外散开,一时间放大,悬浮于身侧,血瞳之下净是无尽怜悯。
“它们以神为中心,以神为媒介。世间万物都逃不出一条路——可通往神的路总归会有岔路,是多,还是少?全靠自己,就比如——恶念、恨意、怨愁、悲、欢、喜、乐……谁又可以把控?”
双眸轻垂,睫毛微微轻合,王座之下神坛迅速拢起,周围的万千星辰顷刻之间消失殆尽,迅速耸立起一道道神墟万烟。
上以璀璨星空,下以无尽神墟,神像排排而立,时空无时地转动着,王座之上空无一人。
圣天使垂下眸,松开了夜点,朝王座而去,最终临立于王座之前,手搭上王座的边缘,轻拂而过,最终转过身来,望向夜点的目光一瞬间冰冷刺骨——
『神明啊,我愿奉献我的灵魂和身躯,愿以干沽的血液,换取您的降临』
『神明啊,请您诞下福泽,以您伟大的神力,沟通阴阳之界,引吾妻吾女入魂,胆敢多奢望,只求一息即可』
『神啊,求您……』
『云雾之前的人,他都想记得』
『心灵安处,似魂之归处,引灯昼川,梦回旧处』
『梦魂归故里,逢得一人归』
『煜,你安好便好,我亦无憾……』
『我好……我好……我好想……出去……』
『……杀了他!』
『神明不容窥探!』
『神明不容窥探……』
『神明不是没有听到他们的祷告,而是他此时也束手无策,神既是神,凌人一等,能站稳,须给最是无情』
『你他喵的是什么狗屁神明!!去死吧!!』
『帷幕之下尽是木偶傀儡,丝线主宰着一切』
“镜像将临,万灵归一,塑假延真,迎
接新生。”
“神将会眷恋你,世间万物都将置低于神墟之下,而你——”
圣天使指向夜点,眸中净是冷冽,像是注视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双眉轻皱,浑身都是虚无的凉意,一切就像一场傀儡戏,所有的动作只如提线摆弄般,毫无兆头地行动着。
“曾经的你为什么呼唤着?”圣天使静静地看着。
为什么?
『“救……我,救……救……我……”』
『“我想……活……”』
“你有没有发现?你和它正在逐渐融合,是不是感觉少了很多排斥感?”
夜点眼瞳一震,脚步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脸上净是警惕,盯着圣天使问道:“你怎么知道?”
圣天使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然后张开双臂,仰头向天,双眸向下垂,一幅不可跨越的姿态,“我早就说过了——它们以神为中心,以神为媒介,万物都逃不过神眸之下。”
夜点嗤笑道:“神眷恋过每个人吗?无数次的哀求,换来的却是冷眼相待,神又什么姿势立于万物之上?!神厌恶弃子,谁又何尝不是被所抛弃的,没准——你就是。”
圣天使双眸的血红更加浓郁,眼中的冷冽更加深沉,怒喝道:“无知的人!神岂容尔等置凝!!今日我要替神纠正你身上的毛病,让你重新得到神的眷恋!!”
说罢周遭的碎片迅速聚拢而来,在圣天使的手上形成了一个光亮漩涡,光球越聚越大,照映在圣天使的脸上,夜空中只留下一句话。
“神会引领你归入正轨的——”
光球夺空而去,一时间狂风大作,万千星辰向后隐去,神坛逐渐隐匿,只剩下交打的声音回响。
夜点的双眸也开始发生改变了——一只眼珠变得玲珑剔透,连表情也发生变化,竟有种成熟冷漠的错感!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变化后的夜点,站得很懒散,挑着眉,望向扑面而来的光球,竟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垂着眸,毫无兆头地说:“圣天使,我们都不是一样的吗?何必自欺欺人——我们都是被神所遗弃的,在这渺茫的镜中寻找有缘人。我用命去博,在命悬一线之下才找到一个有缘人,因此我可以脱离镜,而你久久不愿冒险,最终只能虚无地向神祈祷。可这么久了,不虔诚吗?可神……有眷恋过你吗?与其去渴望那无法实现的虚无,倒不如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可现在看来——在你眼里,我的拼博却成了重新得到神的眷恋,你可真是……封建迷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