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话?又听了多少?
这将直接决定她的死期和死法。
宁薇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正乐得不行,刺耳的笑声穿透话筒,飘荡在凝固的空气中,像道催命符。
苏药手忙脚乱的想挂电话,手一抖,却不小心按成了免提。
女人的笑声瞬间被无限放大,“哈哈哈,苏小药,你这形容简直绝了,更年期妇女,你怎么想出来的,还有那个毒美人,你们学校也都是人才,你说沈回秋知不知道你们给他起的外号?”
苏药:“……”
以前知不知道不清楚,反正现在肯定是知道了。
沈回秋翘起唇角,露出一个堪称愉悦的笑,眼中却冷成了冰渣,“毒美人?”
苏药欲哭无泪。
“更年期妇女?”
每问一句,苏药就更绝望一点。
宁薇疑惑,“苏小药,你那边怎么有男人的声音?你是不是背着我偷男人了?”
她真的要被宁薇这个大嘴巴给害死了!
苏药一颗心颤得七荤八素,赶紧挂了电话,还好这次没有按错,世界终于安静。
可惜已经晚了。
沈回秋的眼神是这么告诉她的。
“苏小姐,原来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种形象?”
苏药拼命摇头,她该怎么解释这其实只是个误会?
好像——没办法解释。
苏药最终沮丧的耷拉下脑袋,像个犯错被抓包的小学生,乖乖认错,“对不起,沈教授,我错了。”
沈回秋不说话。
四周的空气却像是刚被西巴利亚寒流扫荡过,冷得刺骨。
路过的遛弯居民好奇的朝他们这边看,大概是想当吃瓜群众,奈何冷得实在受不了,又不甘心的背着手走了。
一个老大爷跟旁边的老太太感慨,“还是年轻人会玩儿,闹个分手跟天崩地裂一样,你看那小姑娘的表情,要死要活的。”
老太太也跟着附和,“要我看,那小伙子长得可俊,长得好看的心都花,说不好就是那小伙子外面有人了,将来咱孙女儿可不能找这么好看的,看不住。”
苏药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们走远。
大爷大妈,不帮忙至少也别帮倒忙好吗?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如果眼神真能杀死人,她现在大概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呵——”
已经僵到冰点的气氛突然被一声短促的冷笑打破。
不带一丝温度。
就如同男人此刻的目光。
苏药的心也跟着一颤,却见男人突然俯下身,凑近了她的耳边。
冷冽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吓得她一动都不敢动。
“苏小姐,显然你并没有将我之前的提醒放在心上,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让你亲自体会一下,我到底有多难搞。”
苏药忍不住泪流成河,“沈教授,我真的知道错了,再给我个机会吧。”
然而留给她的只有男人走得潇洒的背影。
苏爸爸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的停在她面前,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闺女,听说你让人甩了?”
苏药哭丧着脸,“啊?”
这都是谁造的谣,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在跟苏爸爸好一通指天发誓自己一直单身连男人的小手都还拉过刚才那个只是她的债主兼职新领导,又把电话给宁薇打回去顺便被无情嘲笑一番后,苏药终于结束了这悲催的一天。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才想起一个被她遗忘多时的问题。
所以沈回秋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第二天一早。
苏药特地设了三个闹铃,动静大得隔壁直骂娘。
她打个哈欠,赖在被窝里当缩头乌龟,不怎么想面对现实。
苏爸爸心疼,“要不跟李富民说说,咱不去了,不就是赔钱嘛。”
苏妈妈却不依,“说得倒是轻巧,你早晚把她宠成废物。”
“废物怎么了,我就这么一个闺女,还不兴宠着点,宠成废物我也乐意养一辈子。”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苏药赶紧起床,胡乱扒了两口饭便出了门。
没敢骑小电驴,坐的公交车。
早高峰的交通永远那么无赖又霸道。
等她好不容易从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公交车上挤下来,刚好看见沈回秋开着那辆会移动的人民币从她面前驶过,车门上一道极其醒目的划痕,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沈回秋不顾路人的目光,一脚刹车,停在她的面前,摇下车窗道,“隔壁今天搬家人手不够,你直接去帮忙,不用来我这儿报道了。”
语气很正常,但就是因为太正常,反而让她觉得惊悚。
苏药小心翼翼的观察沈回秋的表情。
可惜一无所获。
直到沈回秋开车走了,她才想起刚才对方说了什么,不用去找沈回秋报道,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今天可以暂时跳过一劫?
她自然是巴不得的,赶紧屁颠屁颠的转了个方向,朝隔壁的大门走去。
隔壁是一所二本医学院。
就是宁薇她男人的堂妹上的那所学校。
苏药昨天整理资料时看见,他们学校和这所医学院因为紧邻着,很多资源都是共享,所以关系一直不错,经常一起搞活动,互相帮忙也是常有的事。
尤其是设计学院,很多上课用的人体模型道具都是找人家医学院借的,现在学校还没正式开学,留校的学生少,赶上搬家缺人手直接找沈回秋借几个人也没毛病。
然而当她一路打听终于找到需要搬家的建筑时,瞬间就只剩下了想爆粗口的欲/望。
尼玛沈回秋为什么不告诉她,隔壁要搬的是解剖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