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却碰上来找她的文姐。
文姐似乎是松了口气,表情却又复杂得一言难尽。
苏药强颜欢笑,“说吧,文姐,我能承受得住。”
文姐感慨,“小苏啊——”
那语气沧桑得和许雯有一拼。
苏药垂着眼听文姐说完,突然想起了昨晚梦中的那个小插曲,她当时正梦见自己抱着大黄睡觉,结果有人走了进来,按着她的胳膊似乎是想把大黄从她怀里抢走,她好不容易才和大黄重逢,自然不干,气得在那人手上咬了好几口。
所以她咬的是——
文姐拍了拍胸口,“还好沈先生躲得快。”
苏药的心情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文姐告诉她,昨晚沈回秋把她带回来,她就开始发低烧,又不能喝退烧药,加上她抱着沈回秋死活不松手,所以只能留下沈回秋看着她。
文姐不放心来看过几次,沈回秋始终没合眼,就一直抱着她坐在床边,给她压着被角,那耐心程度,按文姐的说法,照顾自己闺女也就是这样了。
反正是把文姐惊得目瞪口呆。
也幸好她只是着凉,睡了一晚就退了烧,今天起来照样生龙活虎,要不是听文姐提起,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发过烧。
苏药舔了舔舌尖,心尖像是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又麻又痒,还有点颤悠。
文姐最后忍不住叹息,“小苏啊,沈先生他——其实挺不容易的。”
又是这句话。
其实就算她们不说,她现在也已经能体会到沈回秋到底有多不容易了。
苏药抹把脸,没再急着去找男人忏悔,转而下了楼,把刚停好车的宋池堵在了院门口。
宋池的表情最复杂,说的话却是最简练的。
只有一句,“苏小姐,你能告诉我大黄是谁吗?”
事实证明,最简练的话,往往却有着最致命的打击。
苏药饶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惊悚的睁大了眼睛,“所以我——都做了什么?”
宋池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措辞,半晌才道,“你做了——能对大黄做的一切?”
苏药想起她梦里亲昵的揉着大黄的脑袋,让大黄乖一些不要捣乱。
她就说大黄的毛怎么好像手感不太对,现在才明白,她揉的哪里是大黄,分明是老虎脑袋。
别说,摸起来好像还不错——
个屁!
苏药赶紧打住。
她从三个人的嘴里终于成功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经过,尽管之前就大概有了猜测,但只能说真相远比她的猜测——要丧心病狂得多。
而沈回秋不仅没有把她扔出去,还任劳任怨的照顾了她一个晚上?
直到宋池进屋,她都没能从这种震惊中缓过来。
早饭时,沈回秋没有出现在餐桌上,宋池有事汇报,于是两人直接进了书房,半天都没出来。
苏药暂时松了口气,说实话,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沈回秋,估计沈回秋应该也不太想面对她。
文姐端了粥过来。
苏药昨晚喝了酒,又刚退了烧,文姐没敢做得太油腻。
粥配着几个清淡的小菜,味道却丝毫不差。
苏药往嘴里扒了几口粥,看一眼旁边的空座位,又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
宋池也是,有什么事不能等吃完饭再说,沈回秋还是个病人呢,又被她折腾得整宿没睡,再不吃点东西身体能吃得消么。
蒋非已经吃完,也没走,就坐在对面托着个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苏药被看得老脸一红,忙借着喝粥遮掩过去,半天才又抬起头,压低声音道,“姐,问你个事儿。”
蒋非等着她开口。
苏药特地凑过去一点,“就夏家父子来的那天早晨,你有去我房间找过我吗?”
同样的问题她刚才已经问过文姐,虽然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但她还是想最后再确认一下。
蒋非却轻轻扬起唇角,“你是想问某人有没有去过吧。”
说这话时对方的脸上明显带了些调侃,却一副了然的模样,像是在说你可终于想起来问了。
苏药竟莫名生出些心虚,“那某人——有去过吗?”
蒋非似笑非笑,“你猜?”
苏药,“……”
只能说不愧是姐弟,连说这两个字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好在蒋非也就是逗逗她,逗够了,也没再继续吊着她的好奇心,“有人一大早就急着去送药,可惜赶得不巧,药没送出去,反倒是有了别的收获。”
不算特别意外的回答。
但苏药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送药?什么药?”
蒋非朝她的手指看了一眼,“不是有人前一晚差点剁了自己的爪子。”
苏药一愣,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他怎么知道的?”
蒋非换了只手托下巴,乐了,“何止是知道——”
后面的话却消失在一声轻笑里,没再继续。
苏药疑惑,“还有什么?”
蒋非,“你猜?”
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