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苦着一张脸，想到这段时间他俩吵架的原因和他因此承担的后果，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觉得有点儿痒似的，下意识地捂住了吻痕，大言不惭：“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黎露白眼要翻上天了：“说的好像靠女人多么值得骄傲——”

叶真赶紧捂嘴：“你世界第一美！”

黎露坚持把自己的白眼翻完，缓缓道：“不用你说，这也是事实。”她顿了顿，问，“小真，你对盛乐是认真的吗？”

叶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迟疑了一下，可能是那种于他而言比较稀缺不习惯的羞赧作祟，也可能因为黎露仍旧表现得对盛乐充满敌意。

他息事宁人地回答：“还在考察。我还要看看情况。”

黎露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这是怎么了？”叶真打趣她，“看黎玉和唐宁不顺眼，你又心疼你那个纸糊的宝贝弟弟，就来霍霍我和盛乐啦？你知道不知道劝和不劝分，毁人姻缘天打雷劈。”

黎露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沉吟半饷，冒出来一句：“那个唐宁，还不错。至少气质长相学识都没得挑。”

“你果然是外貌协会。”

“我看脸怎么了？说的好像你不看脸似的。”

叶真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他喝着黎露家的咖啡，很有眼力见地主动提出：“有需要我帮你代购的东西吗？反正我要待一个月呢，你有什么想要的，我找遍东京也给你找出来。”

黎露看着他眉飞色舞很不值钱的样子，心想不就是去旅游嘛，又不是人生第一次出远门，至于嘛。叶真的眉眼间全是迫不及待，让黎露情不自禁地想起来他俩闹掰的那次结伴旅游。念及此，黎露烦躁地摆了摆手，决定眼不见为净：“滚。”

四月底，叶真第一次踏上这片陌生的异国土地。和他居住着的南方小城不同，四月底的东京还带着大风天的寒意。两个人租住的小房子位于东京的港区，是盛乐认识的一个在东京长期居住的中国人的公寓楼，位置很好，走大约十分钟就是车站。两个人临近午夜才在机场落地，没有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不得已从机场打车去公寓，有幸经历了一次花费两万日元的出租车。

凉爽的空气拂过面颊，扫空了旅途的疲倦，叶真靠在盛乐肩上，望着车窗外陌生的国度和城市。

选择在异国他乡的陌生城市经历情侣间的第一次长期同居，也许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这是他们向着彼此迈出的一大步，他不能退缩。

日本的房子都很小，或者说是袖珍，高度也不够，叶真不算个子很高的，一进门就仿佛有一种要碰到头的压抑感。他们租了一整套房，有两室一厅一卫，厨房和客厅以及餐厅在同一间，卧室还没有叶真学校的宿舍大，但是非常整洁干净，有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

不过叶真马上也发现了问题，卧室里的床不算大，挤两个身高都180+的大男人会很不舒服，两个人要么就一起睡另一个房间的地铺，要么就分开一人住一间。虽然盛乐说只要和他在一起其他都无所谓，但叶真还是忍不住担心他会住得不舒服。

来之前，他跟盛乐说好了所有费用两个人AA，想到盛乐是为了他在整体的费用上向下兼容了，叶真有点儿郁闷。但是东京整体的房屋状况就是这样，如果他俩要住像在国内时那种宽敞且空间富余的地方，很难租到是一方面，费用属于他觉得完全没必要的一笔浪费。

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叶真看着盛乐很习惯似的检查完房间里的一些设备的状况后，开始整理行李。

“为什么选东京？”叶真想到当初盛乐提议时聊到的地方，“还有你计划的那个鸟取县……”

盛乐头都没抬，把两个人行李箱里的东西往外拿，动作娴熟地叠好衣服放进橱柜：“想带你来东京玩。还有，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看《名侦探柯南》，鸟取是柯南作者的故乡，有很多博物馆和原画周边。”

正在生闷气的叶真气一下子全散了，老脸一红：“那都是我多小时候的事情呀！”

“不小了，你不是高中都还在看。”

“……”

叶真发现自己没法反驳，因为他虽然不像小时候那么痴迷了，但他现在有时候还会追番追续集，还会花重金网上购买高达模型收藏。

他郁闷地找了个枕头抱住，露出眼睛幽怨地看着盛乐收拾，嘟囔道：“我就是普通喜欢而已。”

“普通喜欢也值得一看，这边美术馆博物馆很多，你肯定想去。你买了那么多画册和图册，这里的博物馆都有纪念图册和明信片那类周边卖，够你买了。”

“买那么多我怎么运回去啊！”

“我帮你背回去总行了吧，还可以邮寄。”

“你怎么知道我……”

叶真住口了，盛乐对他的了解总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但他对他的了解却似乎没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