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尔奇奥拉站在原地看着我,困惑的色彩好像滴入清水的颜料,融入了他幽绿的眼眸。
“明明是个虚,为什么要假装成一个恶趣味的人类,特别在你意图通过言语表现自我的时候。”
“……”
“不能获得反馈的戏弄很有意思吗,平时的你只会从有意义的实验结果中获得乐趣,为什么要在现在改变行为路线,试图从没有意义的对白中发掘意义?”
“好吧好吧,因为你是烏尔奇奥拉,所以我不会拧断你的脖子把你均匀地涂到墙上。”
我在按着太阳穴的手指上加重力道。
“不过还是让我说明一下。”
“说明你是怎样抵达如今这种境界的过程吗?”
烏尔奇奥拉他,真的是用非常平静、如同学术探讨一般的声音问道。
以至于我听到声音的一刻,还在想自己的手指是不是刺穿了太阳穴,把耳蜗和听神经搅成一滩肉泥。
噗滋。
疑似大脑深处的某根弦彻底断裂。
脑细胞异常放电的声音,在颅内有如爆炸一般轰鸣。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你最好在一秒内告诉我确切的答案!超出一秒我就直接动手,我会让你亲眼见证,为了羞辱同样身为人类的对手,弱小的人类到底能在那条禁忌之路上攀登到何等高度!”
新建的虚夜宫相当安静。
如此感慨着的亚罗尼洛·涅茧利穿过走廊,来到布伦史塔德的房间门口,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蜘蛛,你上次进的培养基已经用完了,我还需要更多的琼脂培育菌种,这次我已经定好了要修改的遗传信息,不管用上多少抗生素也会死灰复燃的霉菌你看如何——啊?”
不耐烦的叙述,在中途转化成了疑问。
这是亚罗尼洛第一次发出的毫无意义的音节。
至于原因,就在他的眼前。
在那里的是,仰躺在地的烏尔奇奥拉·西法,还有骑在他身上的七夜·布伦史塔德。
不知为什么,烏尔奇奥拉竟然脱|光了衣服,七夜虽然好好地穿着衣服,但是她原本就很有伤风化的高开叉裙,现在更是进化到了光是瞥上一眼都很危险的程度。
“…………………………”
骑在烏尔奇奥拉身上的七夜由于头发的遮掩,没有注意到亚罗尼洛的到来。
只有同时察觉到彼此存在的亚罗尼洛和烏尔奇奥拉,面不改色地盯着对方看。
接着面无表情的烏尔奇奥拉在平躺在地的情况下,朝着亚罗尼洛的方向,水平伸出了一只手。
就在正体不明的水液流满亚罗尼洛脸颊的时候。
不稳定晃动中的大气接连响起了光剑拔出般的嗡嗡声。
是的,是接连响起。
紧接着。
亚罗尼洛用摇晃的视野目击到了、
合计四枚高度凝练的黑色闪光,在烏尔奇奥拉指尖浮现的一刻。
轰——!
只见惊人的闪光迸发。
仿佛延伸至世界尽头的黑光,让历时三月翻修好的新·虚夜宫,重新变回了残破的蜂窝。
看着自己的手心,烏尔奇奥拉的思考陷入了短暂的停顿。
他没有在意刚才与众不同的攻击威力,而是对自己为什么会发起攻击感到不解。
尴尬?愤怒?不论哪个都无法合理解释刚才的情景。
被突如其来的、压倒性的情感支配,做出令未来的自己难以理解的事情——他原以为自己不会有类似的体会。
跨坐在他身上的七夜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情变化。
她望了眼曾经源于自己房门的圆形洞口,以及在最后一刻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亚罗尼洛。
双手撑在烏尔奇奥拉身上,以一如平常的语气如此总结:
“搞什么啊,原来你是会因在人前调|情而激动不已的类型啊。”
这是非常糟糕的总结。
更加糟糕的是,烏尔奇奥拉偏偏不知道该如何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