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

七夜·布伦史塔德，正伫立于与蓝染惣右介相隔约两千米的位置。

她站在连太阳都无法登临的天空，和她的敌人亲切地打起了招呼。

“嘿。”

字面意义上如月的美人拿起斩魄刀，轻轻舔了一下玫红的唇瓣。

“今晚月色正好，打算在我特赦的最佳席位赏月吗？”

以开战信号来说，这句话实在太过轻柔，根本不具备任何杀意。

然而——

剧烈的爆炸让一切都染上了炽热的橙光。

密集的爆破声不绝于耳，持续了整整三分钟之久。

“是我已经脱离时代了吗？”

友哈巴赫的身后，无数只漆黑的眼球像是恐怖片里的鬼怪一样默默注视着七夜。

“这就是现代人的赏月方法？你们喜欢来到月球表面承受热射线的狂轰滥炸？”

“人类登月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好好翻翻历史教材吧古董大叔。”

七夜维持着横向挥刀的姿势，手腕看起来没有注入任何力量。

“反正刚才的攻击对你来说连日光浴都算不上吧，要是真的被做成炭烤眼球那就说明你级白练了，还不如接着在影子的王国当你的末代君王呢。”

她的评价既辛辣又刻薄，友哈巴赫却一点也不生气。

尽管是个暴君，但对自己认可的对手，他也乐意聊上几句。

“说的也是，在即将静止的世界，久违地活动一下身体也不赖。”

他一边说着，身后几双紧闭的眼球也终于睁开。

“就让我们一起来打发无聊吧，布伦史塔德。”

“诶呀诶呀，上面打得好激烈啊。”

浦原喜助右手比划出望远镜的样子，凑向右眼观察天空的战况。

“就好像在向底下的人宣告，‘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这是一场除了上面的两人，无人有准入资格的对决。

如果他们的战场不是天空而是地面，灵王宫的地基将在他们的第一次冲突中就撕成碎片，然后他们所有人都将失去立足之地。仅仅是那场战斗中飞溅出来的火星，都能将一个队长级死神烧成灰烬。

老实说，就连现在的距离也很危险，在这两个人的战场，并不存在使用说明中的安全距离。

一旦碰到就是死。

一旦擦到终焉就会降临。

但是上面的两个人，甚至不会注意到自己是否无意中踩死了一只虫子。

“明明已经改造过眼睛，但是为什么还会痛成这样啊！”

“该死，我应该已经把大脑里的痛觉神经给切断了啊！”

他的旁边，两个笨蛋像只炸虾一样在地上乱蹦乱跳。

他们双眼紧闭，眼角有红色的液体控制不住地流出。

“啊啊，我的眼睛已经彻底报废了，好在我还有备用的眼球，话说，这里还有多出的备品，你要来一双试试吗？”

“谁会把来历不明的眼球塞进眼眶里啊笨蛋，换做是我肯定会在里面塞入一堆病毒顺手控制你的中枢！你是会在酒吧里接过陌生人递来的卷烟直接来上一口的白痴吗？！”

“（啧）虽然是个脑子不如我的家伙，但偶尔也有急中生智的时候嘛。”

“不要用推销高价保健品的语气推销你的眼球啊亚罗尼洛，你知道你的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吧，哪怕是牙齿都掉光的老人都不会上你的当！”

“你在说什么啊，仁慈的我会给每一个肢体残缺的实验品提供最适合他们的器官，现世干器官移植的可没有我这样分文不取的好人吧。”

“我不觉得砍下别人的手脚做一番改装再重新装回去的过程叫器官移植，你当这是在给玩偶换衣服？”

“那应该叫什么呢，萨尔阿波罗，让失去双腿的人重新行走，让无法开口的人重新发声，我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彻头彻尾的善行吗？”

“我已经受够了你一边蓄水一边放水的数学题，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把他们弄死再做实验吗？”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