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我们一步一步地走上楼顶,灯光愈发昏昏沉沉,竟一时间我也有些分不清方向。顷刻间,老赵跟阳在旁等候许久,冲出来吓了Angela一跳,阳说:“快闭眼”!只见Angela还未反应过来,双眼便被老赵遮住,来到彩色绚丽的蜡烛,微光真是不足道。老赵松开手,她俩齐声喊道:“surprise”!Angela语无伦次着,我计算着与她相处的时日,也哽咽着。老赵说:“让你跟我们住,你还不来,现在你都要走了,后悔不”?Angela说:“那肯定呀!但你们想想,在加拿大的两年,我跟他们依旧是同学,异国他乡怎能不相互帮助呢”?老赵怼了怼我的胳膊:“你咋不说话”?可我半天就是憋不出来一句,阳说:“你该不会是想哭吧”?Angela凑过来抱住我:“不要哭,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即便我去了加拿大,我们还可以聊天呀”!她不说还好,一提到“好朋友”这三个字,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涌出。老赵说:“张河,你可别哭了,好像胖头鱼啊”!
阳一听,笑炸了!老赵说:“我懂你的感受,你舍不得Angela,就像我舍不得唐子涵和李一诺”。
后面几天,Angela马不停蹄地收拾着她的行李,时不时地跑来问我们:“你们缺啥就来我这儿看,带不走的我都要扔了”!真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真希望能再重返到原点。最后一天,她说:“何子,你可以帮我收拾一下吗?再帮我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我并不想让她走,想拖延一点时间,便表现出了不情愿。可惜她并没有看出来,她的眼睛与手都像是要分家了那般,各忙各的。直到最后一刻,她瘫坐在地下,擦拭着汗:“何子,你会送我去高铁站吗”?我说:“嗯”。
这一路,我们并没有说太多的话,是因为在最为悲伤的时候,是说不出任何话语的,它们都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隐隐作祟也无济于事。Angela说:“你饿吗?我们去吃kfc吧”!可即使她买回来后,我依旧沉默着。她笑着尝试着打破着僵寂:“何子,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摇了摇头,喉咙愈发疼痛。我们慢悠悠地晃到高铁站入口,她说:“何子,我该走了,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依旧倔强地摇了摇头,她说:“那我们抱一下吧”!我说:“好”。真是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去好好告别,只是因为太过于难受,导致想说的话都无法说出口。转身的一瞬,情绪瓦解,即使戴着口罩,仿佛仍面目狰狞。他人是否在意,我被自己的情绪笼罩了起来,抽泣到情不自禁。他们看我又如何,谁还没经历过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