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晚还有歌唱表演,她已经给自己在心里现挖出一座坟,此刻连装装样子的心情也没了,惨淡的小脸皱成一团。
让她唱歌,不如给她几刀让她了断。
听她唱歌,快乐到让人忘记任何烦恼,出自小芋。
牧星辰实在是不想丢这人,但是耐不住经纪人姑奶奶苦口婆心的一道“圣旨”。
真真万恶的资本家。
霎时间她心中愁上加愁,脸色愈加苍白。
趁牧星辰还在胡思乱想,蔚蓝的视线认真扫过眼前的姑娘。
她一身粉色抹胸高定,小露香肩,礼服贴身的设计勾勒出她全身玲珑曼妙的曲线,配上相映相合的玫瑰样式的耳坠与项链,仿如跌落凡尘的精灵,又似坠入人间的富贵花。
少女的裙摆配上韵味十足的裙身设计,俏皮与性感被完美糅合,再搭上牧星辰这张与大荧幕满分适配的精致脸蛋,饶是蔚蓝与她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此刻却依旧被惊艳。
“大明星请好好用脸。”蔚蓝见她仍神色恹恹打不起劲,忍不住出声提醒。
二十六岁的牧星辰,比二十三岁的牧星辰拥有更多的可能性。
蔚蓝看着落地窗前这朵融入海城夜色光影里的魅惑玫瑰,突然没来由地想。
自己真是捡到了宝。
又想到小芋那头联系司机还没准信,蔚蓝收住脚急匆匆开始往外走,嘴边不忘嘱咐牧星辰:“我去看看司机到了没,你再等等。”
“还有——”
蔚蓝停下步子回头,意味深长撇了她一眼,“如果你是因为感情那档子破事心烦,晚会结束必须向我老实全盘交代。”
“……”
牧星辰被堵得哑口无言。
如果告诉蔚蓝今天这破烂的心情是因为想到他,她会不会气到吐血?
毕竟蔚姐如今乃修成心中无爱已成神的女王,倘若女王知晓得她庇护的小崽子还念念不忘心中旧情,牧星辰已经能预料会因这事遭她多少白眼。
就挺窝囊。
毕竟连她自己也这样觉得。
蔚蓝的身影飞速消失在酒店走廊,牧星辰提起裙摆侧身将视线重新转回楼外,她的目光掠过大雪纷飞的海城江滩与隔岸的万家灯火,思绪滚烫——
应该是不必同蔚姐讲了。
他与她,早已是姻缘桥上擦肩而过的路人,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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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电视台在决定跨年晚会的录制日期时显然没算过会遇上海城百年罕见的极端天气,今天这场雪从白天便开始下,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
听说主办方为避免发生意外临时多添了两个室内的分会场,改用完全录播方案,没有现场观众,所有分会场艺人现排现录,牧星辰躺在保姆车里暗自舒了口气。
争取再多加几个场地吧,多彩排几次她都无所谓。
将工作人员与同行统统分流,这样起码自己在他们面前还能保住些颜面。
“姐,我们改道去星海演播厅。”
蔚蓝先她们一步出发,将日程安排通知全权托付给小芋,现下车上只有她与小芋和司机。
听到不用穿小礼服披大棉褂在室外表演的消息,牧星辰低迷的心情终于有点起伏。
“小型室内演播厅那想来人不会太多。”她稍稍提起几分兴致,浅笑问道,“还有哪些嘉宾在星海?”
“目前我们前面还有七位老师要录,姐你排在小场倒数第三个。”小芋坐在副驾翻翻手机,如实回答,“压轴的是秦镜老师,最后以老艺术家芳清老师独唱闭……”
“等等,你说谁?”牧星辰的心忽然咯噔地跳,来不及思考便出声打断。
“芳清老师……闭幕。”小芋疑惑,回过头看她,见牧星辰面无波澜,停顿几秒才接着说,“你是指秦镜?”
小芋见她像丢了魂,半晌不敢说话,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
小芋压下心中惊讶,也想不出怎么安慰她,好一会儿才憋出半句:“秦老师如今在歌坛的人气一般人难以追赶。“
她抬起手机,指着亮起来的屏幕,讪讪地对牧星辰开口安慰:“姐,谁在他前边唱,左右横竖都会被他比下去,咱一点不丢人。”
安静昏暗的车里,牧星辰只听得见自己浅浅的呼吸,落入眼中亮度百分百的手机屏幕上,是秦镜两个月前新发专辑的那首主打歌照片——
歌曲:《牧羊人》
演唱:秦镜、叶潇
词:秦镜
曲:秦镜
放大的海报照片上相视而笑的男女,也不知刺痛了谁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