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渐月一阵无力,真想恨不得两枪把颂星腿打废,让他追不上来。
但一是他枪法没那么好,二是他……还是狠不下心来。
对峙中的两个人神经高度紧张,谁都没有发现门不知不觉开了,一个气场两米八的女人走了进来。
楚渐月对颂星的最后印象就是他被颂言带来的保镖注射了安定剂,那双眸子里透出的疯狂与不甘。
楚渐月还愣在原地看着这一幕,他手里还抓着枪顶着自己的胸口。
穿着黑色风衣英姿飒爽的颂言没有管倒在保镖怀里的颂星,而是施施然地走到了楚渐月的旁边。
她满脸笑意地握住楚渐月抓枪的手,把枪轻轻从他手上拿了下来。
“月同学,怎么样?”她比上一次更美了,楚渐月能看到她细细勾出形状的红唇。
“颂总。”楚渐月失魂落魄地看着昏迷的颂星,低低叫了人。
颂言:“上次我问你,如果颂星会强迫你呢?你当时信誓旦旦地说不会。”
她点了点额头,像是很苦恼的样子:“当时我真该给你打个赌,赌输了你就是我的了——”她的音调拉长,“真是可惜呀。”
楚渐月不想再同她说些玩笑话,表情沉重地看向颂言:“颂总,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内心有点担心颂言会为了他儿子把自己抓了去。
幸好颂言接下来的话让他长舒一口气。
“自然是要带小星星回美国了。”她俏皮地眨眨眼:“那就不能带你去了呦,月同学,你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楚渐月长舒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他带着两分释然说道:“谢谢颂总。”
颂言摇头失笑:“月同学,以后可别这么傻乎乎的了。”
楚渐月点点头,想必有了颂星这件事,他可能得和其他人都保持一下距离了。
“颂总,您要让颂星去美国继续读高中吗?”楚渐月想到颂星还没有从紫罗兰贵族学院毕业,难道是要在美国上,总不能再回来了吧。
颂言摇摇头,看向昏睡的颂星,有点冷地微笑道:“不,当然是送小星星去该去的地方。”
——
颂星突然退学去了美国,这件事在学校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又都被颂言的雷霆手段压制了。
F4里的那三人也知道点内情,但谁都默契的闭口不提这件事。
F4名存实亡,自然越来越少人提起,渐渐的也就没了这么个名头。
楚渐月还是和他们三一起玩,但是出于有前车之鉴,他下意识地约束了自己的行为,外在表现就是再也不和他们肢体接触了,聊天什么的也很客气。
惹的安黎抱怨了好几次,但是想到那件事,抱怨声也越来越小听不见了。
牧览希也感受到了楚渐月的疏远,搁原来他肯定躲得远远的,独自伤心等着别人哄他去了。但是现在也陪在楚渐月身边。
玉林晚更不用说,他绝对是一个让人感觉最舒服的朋友,你近他也近,你远他就任你远,绝对不会表现出不满来。
楚渐月刚出了事时很想联系亮晶晶,这个他最好的朋友,他最信任的人,想向他倾诉,结果亮晶晶的号却已经注销了。
楚渐月刚开始不明白,后来也冒出了那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自己没有能量,只能拜托玉林晚帮忙查一下。
玉林晚带来的消息让楚渐月一时接受不能。
亮晶晶居然和颂星是同一个人!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他早该想到的。
那是楚渐月第一次对一个人感情那么复杂过,想他但是又不想想他。
楚渐月以为最后会慢慢忘记他,但他总是会想起那个一头卷毛有着尖牙和梨涡的家伙。
在路上看到猫,他会想起把欢欢带走的他,欢欢习惯美国的气候吗?吃得惯美国的猫粮吗?听得懂美国猫讲话吗?
和F4任何一个人在一起,都下意识想问他们他去哪里了?但是又马上反应过来他们这已经算闹掰了。
看到花,看到雪,走过校园里的任意一条道路,和某个人说过的某句话,突然遇到的某一件事,都会让楚渐月想起他。
他在美国过的好吗?楚渐月不知道。
他抬头看向高悬的月亮,希望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切都好。
——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过,很可惜的是楚渐月再也没有过颂星的消息了,没有好的,也没有坏的。
颂言颂总也不知道把颂星送去哪里了,连一向保持着的社交场都让他停了,连玉林晚他们这些关系亲密的朋友都不知道他的近况。
楚渐月拐弯抹角地打听了几次,都没有结果。
楚渐月生日在夏天六月十二号,过了这天他就是十八岁了。
他叫朋友们来月月干洗店庆祝,安黎喝醉了酒非得要在他的卧室里留宿,也被他哄走了。牧览希红着脸倒在他怀里,楚渐月只好小心扶着他交给玉林晚。
玉林晚还是清醒的,帮他招呼走了其他朋友,又帮他带走安黎和牧览希。
楚渐月长舒一口气,玉林晚可真是帮了自己大忙了。
他折腾到快十二点了才把所有人都送走。
等他把不知不觉没电了的手机充上电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活动了。
他就坐在床旁边的地上,等待着手机重新开机。
他正好对着窗户,一片夜色茫茫,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心里说不出来的什么感觉,好像空落落的,有点怅然。
没关系!楚渐月安慰自己,人和人本来就是渐行渐远的。
“嘟嘟”手机终于开了机,震动声不绝于耳。
手机里竟然有数不清的未接电话。
楚渐月心生疑惑,这时候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嘟”一声,电话接通了。
楚渐月的心不知为何突然加速怦怦跳,他重重呼吸了几声,也能听到电话那头同样灼热沉重的呼吸,能听到那边的风声,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
楚渐月的鼻头不知原因地一酸,他现在真的很恨颂星,放着好好的朋友不当,非得喜欢他非得强迫他。
他也很恨自己,明明被颂星强迫了,明明不喜欢颂星,却还是想他。
楚渐月能听到电话那头呼吸声变成了吸气声,好像有人在憋着哭。
他脑海里不由想到了颂星红着眼眶抬头望着他的样子。
“怎么样?外国的月亮更圆吗?”
楚渐月明明很想问问颂星过的好吗,也想告诉颂星他很讨厌强迫的行为,但是他也许可能大概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不知为何还是脑抽一般说了一句没头没脑,像是在玩梗的话。
电话那边的人好久没说话,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和吸气声。
楚渐月有点后悔自己的脑抽发言,刚想再补充一句,就听见那头沙哑的声音了。
“没。全世界的月亮都一样。”
颂星的嗓音变了,变得更加低沉沙哑了,像是嗓子使用过度,透出几分疲惫和痛苦。
楚渐月一听他的声音心就软了,他直觉颂星过的不好。
“阿星?你还好吗?”楚渐月急急问出,一点也没有他们已经闹掰了的自觉。
“但是楚渐月,只有你不同。”颂星没有回复楚渐月的问题,他的嗓音没有情绪变化,并没有因为楚渐月的表现出来的关心而激动,好像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
“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生日快乐。”
他最后几个字咬的暧昧,好像说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而是什么动听的情话,楚渐月听了觉得耳朵发烫,又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滴滴——”电话挂掉了,只有楚渐月一个人望着挂断的电话发呆,他随即赶紧回拨出去,等待接听的时候他余光看到了时间,发现刚刚过了十二点。
所以是卡在我生日的最后一刻说的吗?
楚渐月心想,幸好我接到了。
拨回去的电话变成了空号,楚渐月也联系不到颂星了。
他过的不开心,楚渐月推测道。
他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很是懊悔。
颂星这家伙对自己明显还不死心。
楚渐月没有把颂星给自己打电话的事告诉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而是心里这么想的就这么干了。
楚渐月时不时会幻想一下颂星会再次打电话过来,可惜他的愿望落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