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渐月只想赶紧逃走,匆匆撂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背着颂星想逃离这个修罗场。
前方站着玉林晚。
楚渐月忍不住踌躇了一下,出去的必经之路上有玉林晚,他不好不打招呼,但是他又怕玉林晚和另外两个人一样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几年,他和安黎黏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他最向着的是牧览希,但是他还是最待见玉林晚,原因没别的,就是和他相处最舒服。
甚至有的时候他给楚渐月的感觉很像颂星。
楚渐月背着颂星向玉林晚点了点头就要穿过他往外走。
“阿月。”玉林晚的声音还那么温柔动听,却让楚渐月忍不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一会见。”玉林晚轻轻说了一句。
楚渐月长舒了一口气,随口答应:“好!阿玉一会见。”
在楚渐月背上的颂星又不甘寂寞地插嘴:“阿月,不是说好了今晚要和我一直待在一起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你能不能别乱说。”楚渐月被颂星空口造谣的本事惊呆了,一边恼羞成怒的反驳一边往外走。
玉林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一人顶一句的走远了,眸中闪过晦涩的情绪。
牧览希和安黎一个阴沉沉的盯着楚渐月背影,一个在一旁哭哭啼啼。
楚渐月背着颂星去了他的房间,一路上在颂星的指引下居然没有遇到什么人。
“叫你的医生来看看吧。”楚渐月把颂星放到了床上,有点不敢看他,提议道。
“阿月,你来帮帮我?”他的尾音上调,像是在哀求。
楚渐月刚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抬眼看了颂星的表情。
他没有一点求人的样子,眼神眸子写着的都是志在必得。
楚渐月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我走了,会帮你把医生叫来。”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了。
颂星一把拉住了楚渐月的手,只手上用着力不让他走,却不说话。
楚渐月被拉着第一时间就想摆脱开,却没想到颂星那头用了死力气,他一下子还真没挣脱开。
“阿星。”楚渐月还是心软了,转过身来看颂星,想和他好好谈谈,却没有想到一转身却看到了颂星拉着他的手默默流泪的样子。
颂星双眼红彤彤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楚渐月,一言不发,眼眶里涌出的泪水却把整张脸打湿了。
楚渐月一下子心软的不像话,忍不住上前抱住颂星,把他的泪水全都擦干净。
“阿月,不要走好不好?”颂星埋在楚渐月的怀里问道。
“……好。”
楚渐月默默安抚颂星,感觉自己在撸某种猫科动物,他刚开始摸颂星的后脑勺,后来手举酸了就下意识放低摸颂星的背。
却听见颂星闷哼了一声,他又很快紧紧闭上了嘴。
楚渐月这才想起来颂星刚才被自己推了一下,背应该受了伤。
“我还是去找医生过来吧。”楚渐月着急他的伤势。
“不用。”颂星摇摇头坚持道:“阿月,我的房间有药,你帮我上药吧。”
楚渐月刚想说这怎么行,他又没医术,但是想了想还是顺了颂星的意思。
颂星起身要去拿东西被楚渐月拦住了,自己在颂星的指挥下找到了药油。
很奇怪的是颂星居然用的是一个包装很乡土,一看就不高大上的药油,那土了吧唧的配色一看就和颂星家格格不入。
楚渐月多少有点奇怪,一边拿着药油走过来一边随口询问:“阿星,这个牌子很好用吗?”要不然为什么颂星要买这么一个品格不高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颂星看着楚渐月的药油摇摇头回答道,不过楚渐月看他的神色,里边一定有隐情。
楚渐月走到颂星身边示意颂星趴到床上把衣服撩起来,漏出后背。
“……”楚渐月张开嘴刚想问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颂星的后背上居然有很多陈年伤疤。
楚渐月一下子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扑到了颂星身边,用手颤颤巍巍地去摸那些纵横交错长短不一,看着极为可怖的伤疤。
“阿星?怎么会这样……”楚渐月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了,心里唯余心疼。
颂星趴在床上,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楚渐月的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一个另一件事。
“阿月,安黎受伤那次,你给他涂药油就是用的这个品牌的,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也要有同样的对待。”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夙愿已成,说不出来的轻松释然。
“什么?”楚渐月没想到他居然说起了一件他都早已淡忘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连他们家随手买的药油都记得一清二楚。
“阿月,给我涂药吧。”
楚渐月想提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又被颂星的语气堵了回去,他也不是傻,能听出来颂星的言外之意,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开口的。
楚渐月只好把药油倒在手上,用手心推开,摩擦得发热后再轻轻地抚摸上颂星的背。
他能感受到手底下一道道与众不同的触感,那是伤疤的手感。
楚渐月眼眶悄无声息的红了,一滴泪毫无所觉的滴到了颂星的背上。
他心疼。
颂星好像被这一滴泪直接烫到了心口,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
楚渐月没想到自己居然不自觉地哭了出来,内心深处有着几分不可与人说道的羞耻,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
他只是继续手底下的事情,没有察觉颂星的僵硬。
也说不上时间过了多久,颂星突然冷不丁地开口了:“阿月,不要为我伤心。这是我犯下的罪。”他缓缓起身坐直了和楚渐月面对面。
神色虔诚,他比着十字坦然开口道:“这是为了更好昄依主采取的必不可少的神罚。”
“???”
楚渐月完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