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我这吧。”
“不要,等会让伯母看见了成什么样子了?”
裴腴微怔,相无津这样子越发像个……端庄君子了。
“咏兰。”
“怎么了?好端端地学温闻善干嘛?我警告你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准想别的男人。”
裴腴没回答。
就是觉得魏伯母把你教得真好。裴腴心说。
“我想回家。”话刚说完,裴腴的心就快速地跳动了两下,相无津会不会觉得她在开玩笑?
“回呗,我们今天就回去。”相无津答得干脆。
“……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裴腴好奇地说。
“还能为什么?妇将嫁夫先从呗。”
“相无津!”
“好好好,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相无津不在意地耸肩。
“我们先回去庐泉。”裴腴肯定地说。
“放心,白玉兰好得很。”相无津说。
“走吧,我有点想她。”裴腴认真地说。
“那行吧,要是你想的话。”
“你不想?”
“不想。”
裴腴翻了一个白眼,鬼才信。
“宠宠,你在么?”是赵湘茹的声音。
两人顿时噤声。
裴腴应了一声,“在的。”
她冲相无津摆摆手,让他赶紧进去。相无津笑了一下,把脑袋缩回去了。
裴腴这才去开门。
“娘,茶。”裴腴递给她一杯茶。
赵湘茹接过了却没喝,握在手里,似乎有些焦虑不安。
“宠宠,我打算回泠疆一趟,先来和你们说一声。”赵湘茹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样子后才说的。
裴腴有些错愕,她还以为赵湘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
“嗯……其实我们俩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正好一起。”
“哦,是嘛?那好,我是随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裴腴的声音静静的:“我们想先回庐泉看看,然后再去泠疆。”
赵湘茹一拍脑袋,“对哦,还忘记无津了。好好,我随你们的。”
“嗯。”
因为刻不容缓,三人一致决定御剑回去。
赵湘茹一脚踏上自己的剑,升高了些等他们。
“相无津,来。”裴腴踩上剑后说。
相无津面色复杂,“待会伯母问起来怎么说?”
“就说你的剑落在庐泉了,刚好回去拿。”
“行吧。”
见他应下,裴腴朝他伸出手去。很快,两人便赶上了赵湘茹。
赵湘茹看着他们姿势“亲密”地在同一条剑上,听完他们的解释后,竟然没有一点疑问,只是点了点头,甚至拍了拍相无津的肩。
相无津微微笑着回应了赵湘茹。
裴腴却感觉有些奇怪。
忽然想到,赵湘茹又不是第一天离开泠疆了,关于相无津的故事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她拍拍相无津的肩膀也许是出于一种安慰理解。
思及此,裴腴不自觉心疼地捏了捏相无津的手。
“相无津。”
“嗯?”
“我们待会给白玉兰多浇一点水?”
“好。”
相无津看一眼前面的赵湘茹,随即轻轻地从后面笼住裴腴,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
很快又直起身来。
“裴宠宠,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万一你爹和你师兄师姐们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怎么办?”
裴腴把呼吸放轻,总感觉此时的相无津就像个患得患失的小孩子一样需要安慰。
“没关系,我会说服他们都喜欢你的。”裴腴用一种保证的口吻说,“而且,你很高还长得好看,有责任心讲信用,在庐泉还有宅子,我觉得是我赚了……”
相无津听到后半句,噗地一声笑出声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所有的紧张不安忽然间不翼而飞,就像裴腴说的那样,他感到奇异的安心。
庐泉很快就到了。
在相无津推开门的瞬间,院中最显眼的白玉兰的花骨朵都跳跃了两下,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
但又看见裴腴以后,白玉兰立马恢复了端庄高傲的样子。
裴腴假装看不见她的变化,还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花骨朵。
白玉兰昂扬着身骨,懒得理她一下。裴腴叹一口气。
小破花,也不知道下次来看你是什么时候了。
入夜,月色渐明。
窗口边的蝉虫声嘶哑地叫着,编织着一个个鼓噪漫长的仲夏夜。
相无津躺在床上,要不要……
算了,伯母还在呢,翻裴腴的窗这种事还是以后再干吧。
“叩叩叩。”门外忽然响起极轻的猫挠似的敲门声。
相无津勾唇,翻身起来去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了裴腴怀里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坛子,仰脸冲他笑开。
“哟,来投怀送抱还这么客气?”相无津语音含笑,眼睛里敛了一轮月似的明朗澄澈。
裴腴翻一个白眼,踢了他一下。
相无津闪开,顺手接过酒坛子往里走,“哪来的酒?”
裴腴颇有些不好意思,“你还记不记得在午清湖的时候,你说你想喝酒但是当时没有。然后我就埋了坛酒在这里,想着也算是补给你。”
“午清湖?”相无津回想了一下,“你不会是在那天回来这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