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安医院
陈桉从前台那里得知了刘含笑奶奶的病房,走楼梯上到四楼住院部,一下就阴冷了很多。他抬头看了眼房号,四人间,推开病房门,他们都痛苦的卧在床上,最边上的就是刘含笑的奶奶,刘秀英。
他一进门把打盹的护工吓了一跳,她慌张起身:“你找谁啊?”
陈桉说:“刘秀英。”
她指了指最边上熟睡的老人:“这儿。”
陈桉无意打扰老人修养,把护工叫了出来:“我是警察,来了解一些事。”
“哦……”一听是警察普通人都会下意识紧张,何况没什么文化的乡下人,她出汗的手捏了捏衣角,抖着声音说,“警察同志你好。”
陈桉跟她一起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别紧张,怎么称呼?”
“我姓彭,彭芳。”
陈桉点点头:“彭阿姨,你是负责照顾刘秀英的吗?”
“是。”
陈桉说:“是她的儿子请的?”
“不是。”彭芳说,“我是她孙女请来的。”
陈桉说:“刘含笑?”
“对。”彭芳继续说,“老太太挺可怜,她儿子们都不管她,骨折半个月啦,上周才做手术还是刘含笑缴的费。”
陈桉疑惑不已,刘含笑一个高中生哪儿来那么多钱?
陈桉问:“手术费不便宜吧。”
彭芳说:“是,好像花了五六万,不过她孙女都一次性结清了,还请了我看护。”
陈桉说:“那您知道她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吗?”
彭芳回忆了一下:“她说是学校的奖学金,我听说笑笑成绩可好了,在县里上学,又聪明又孝顺,隔三岔五就回来看她奶奶。”说着她脸上也有笑意,“哎,要是我老了我孙子孙女也有这么孝顺就好了。”
病房里传来响动,彭芳噌的一声站起来,推开门看见刘秀英已经醒了正翻身,她马上走过去跟她用方言交流,问她想干什么。
从她们七零八落的交谈声中陈桉依稀能听懂,刘秀英在问刘含笑,一直在喊:“笑笑、笑笑。”
她被病痛折磨的混沌的眼珠在病房里转悠,最终落在陈桉身上,笑着喊他:“你看到笑笑了吗?”
这一眼他仿佛也感受到了刘秀英的疼,七八十岁的年纪了还要遭这一罪,陈桉走过来,弯腰微笑着跟她说:“笑笑在学校上课,等她放学了就来看您了。”
“好、好。”刘秀英听清了,乐呵呵的,“读书好,笑笑读书很厉害的。”
彭芳顺着她说:“是,等她考上大学就来了。”
听她的语气,她多半也不知道刘含笑已经死亡的事实。
陈桉转身出了病房。
无论如何他都得找到刘含笑的死因。
他拨通了号码,打给小刘:“小刘,查一下刘含笑有没有自己的银行卡,还有最近有没有人给她汇过款。”
“好。”
离开霞安镇的路上陈桉得知了一个棘手的消息,一中又有人失踪了。
等他赶回公安局的时候谢宏飞跟他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失踪的女孩名叫瞿梦婷,高二生,她妈妈出差回来才得知她失踪了。”
四月二十七号星期六,一中实行大小周制度,这周有两天的假期,瞿梦婷回到家父母都不在,她早已经习惯一个人待在家里。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袋挂面,配了个鸡蛋草草把晚餐给解决了。
瞿梦婷家境不错,但家境不错的代价就是父母没用时间陪她,外公走后她得到的关心更少了,十天半个月没有一个电话也是常有的事,于是她衍生了另一个爱好——追星。
她的房间里存放着各式各样的海报、明信片。陈桉拿起桌上的相框,那是女孩和台上表演者的合照,应该是某场演唱会现场。
她喜欢的组合叫R&E,是一个女团,除了合照还有很多签名,这些应该都花了不少钱。
门外瞿梦婷的母亲还在哀嚎:“她平时很乖、很听话,我不让她做什么她从来不做,这次我跟她爸爸在外面谈生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却失踪了!”相比起刘含笑的母亲,瞿梦婷的母亲要关心女儿的多。她抓着警察的手情绪激动:“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找我女儿啊!”
徐洁安慰了她几句:“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看陈桉出来了:“陈队。”
陈桉问瞿母:“瞿梦婷喜欢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