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从大爷口中大致了解到了仇克的家庭情况,仇克是仇爷爷在他四五岁的时候捡来的,仇爷爷一生没有婚娶,把仇克抚养长大。仇克上学时成绩很好,但在爷爷查出患病后又毅然决然辍学外出务工。
这经历总会让陈桉过分联想,但这事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了,又觉得关联性不大。
他查看了看守所的来访记录,仇克在狱期间乔青峰一共来看过他六次,每次探望时长不超过十分钟,最后一次是乔青峰调任福田警校的前一周,村里人说仇克出狱后就离开了蕃泉乡,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此刻他站在蕃泉职业技术学院门口,档案室新上任了一名年轻教师,听说警察来了慌的不得了。不过也是,初出社会的小姑娘刚上任第二天就碰上了警察,搁谁谁不害怕。
“警官您喝茶。”
陈桉坐在沙发上,女孩脸上的汗珠清晰可见,他笑笑说:“不用紧张,我今天只是来查资料的。”
大多数人都容易对面容姣好的人放松警惕,范小甜也一样,“您想知道点什么?”
陈桉把照片放在桌上,“2013年汽修专业的一名学生,贺诚。”
范小甜把名字录入系统,电脑很快弹出了他的信息,“贺诚,2012年入学,汽修专业。2013年因严重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
陈桉起身,走在她身后,盯着屏幕上的字。
这名学生犯了不少事,破坏公物、打架斗殴、霸凌等等,背了不少处分。
乔青峰为什么会跟这样一名学生扯上关系?
“教过他的老师还在学校任职吗?”
范小甜说:“前几年陆陆续续辞退了一些,到目前为止还教过他的没有退休的也就裘老师了。”
“他在学校吗?”
“在的。”
随后范小甜带陈桉见了这位老师,裘谦,数学老师,长相斯文,戴着一副无框眼睛。
他推推眼镜,“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桉说:“向你打听一个学生,贺诚。”
办公室里,裘谦捏着照片,眯眼想了一会,“我记得他。三班出了名的混球,特爱惹事。”回想当初教他的那段时光可谓是职业生涯最艰难的时光。
“这小子太不尊敬老师了,对待同学也没好脸色。”裘谦一面数落他,突然话锋一转,叹息起来,“不过他这样也情有可原。”
“哦?”
“贺诚不是他爸妈亲生的,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才上高一,我听他初中的班主任说贺诚以前很听话的,后来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就受刺激了,到了职校各种叛逆惹事,起初他犯事他爸妈还会来一趟学校,后来犯的多了就放任他不管了。”
“也不知道他不上学之后怎么样了。”
听完了裘谦的叹息,陈桉走出校门就接到了荀暮柯的电话。
“找到贺诚了,他现在在虹县的一家洗车中心上班,我把地址发你。”
“好。”
车子开往虹县,停好下车就有人来招呼他,“老板洗车吗?”
来人笑脸盈盈,肩上还搭着条毛巾,弯腰看他。
陈桉出示证件,“找你。”
贺诚脸色一变,笑容完全落下,把毛巾丢给里面的人,跟陈桉一块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他倚靠在树下,不耐烦地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我可没犯事儿啊。”
陈桉说:“找你问点事。”
“什么事?”
“2013年你记得有个叫乔青峰的找过你吗?”
“乔青峰?”贺诚皱着眉,仔细回想,“有点耳熟。”
“好像有。”
陈桉说:“他找你干什么?”
贺诚嗤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不过他对我倒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