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身负重任,巨大的责任感驱使她必须成功。
污脏的手紧紧握住那些纸币,眼泪从眼眶掉落,却愣是没发现一丁点儿声音。
“你为什么不回来救我们?”
“你为什么不回来救我们?”
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流入破旧的凉席,干裂的嘴唇喃喃道:“我没有……我,我找不到。”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找不到。”
近乎脱水的女孩被男人救起,救她的是一个中年大叔,慈眉善目,小安娜很容易就相信他了。
吃饭的时候她不断请求着大叔带她去找警察,大叔嘴上应下,第二天清晨她却被交到了一个东洋男人手里。
她的价值被榨干,度过近乎凌虐的两个月后,她发了一阵高烧,忘却了走失前的一切。
午夜梦回,她都会问自己,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去做什么?
这些问题她一个都答不上来,反倒是梦越来越怪异。
她会梦到很多铁笼,梦到自己变成弱小的猫咪,关在铁笼里,笼子外是一张张丑恶油腻的男人嘴脸,四面八方,无喘息的凝视着她。
梦里常有一个女人呼唤她,叫着让她醒来。
然后她便一身汗湿的醒过来。
过上流浪生活后,她的噩梦好了许多,整日拾荒,路过学校也会羡慕上下学的学生,刺激她想起一些的是某天傍晚,她拾荒碰到了来接学生放学的家长,与穿着干净校服的学生不同,她衣衫褴褛,头发无论怎么打理也是糊作一团,乱糟糟的样子。
她看着女孩扑进母亲怀里,母亲怜爱地摸着她的脑袋,然后在额头落下一吻。她只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对过自己,温柔的爱抚,亲昵的呼唤。
可是那是什么时候?
是她被拐走之前。
安娜依靠记忆残片平凑出了她的经历,她应该是经历了拐卖、买卖、流浪三个阶段,她应该要去找她的父母。
对!没错!她要找到她的爸爸妈妈!
终日流浪的安娜找到了目标,连拾荒都干劲十足起来,她白天拾荒,晚上就躲在栖息之所不敢出去,后来城市治安好了很多,拾荒者被默认为城市不文明的一角,她的生存空间被压榨。
幸好,没过多久她就得到了户口,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也可以找点正经工作过活了。
一连好久都没再做过噩梦的安娜,在搬进一百五十块钱的出租屋时脸上还洋溢着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但夜晚的降临却把噩梦再度带回她身边。
那个女人更加卖力的呼唤她。
不叫她的名字,只一味地质问她,“为什么不回来救我们?”
自那之后这梦境一直跟随着她,这个女人一直陪伴着她,从小县城到大城市,她甚至生出些跟这个女人相依为命的错觉。
这些年她太孤独了,有人陪也挺好。
也许是对睁开眼的世界感到失望与厌倦,她更喜欢探索梦境里那个世界,她开始尝试与梦境里的人对话,询问她‘我’是谁,问她为什么要跟着‘我’,但她很倔强,关于‘我’的话题她从来不回答,只笑着摇头。
可有一天,安娜问了一个关于她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苏锦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