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

你解决了什么呀？！？

一开始就直接走——啊啊对狗还没放下，算了，都存档了，而且你就算捂着嘴巴，八重神子也是可以听到啊！

现在有盔甲做拉高，他是要抬头跟我说话的，这是唯一能称得上还不错的事。

但是你这臭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觉得荒泷一斗拿不到狗，跟狐狸拼，他输定了］系统观战，对刚才的对话发表评论。

［她看上去真的想把狗留下］

你又分析上了。

我没做声。

八重神子如果单纯因为想要让我把污秽从稻妻弄走而养我的狗，那就有点狗屁不通了，我现在想不出她为什么想这么干，而且看着对我能不能弄走污秽这件事也不迫切。

不排除这狐狸是想让我这么觉得的，或者水炉因为和巴克一起生活过所以她想要带走观察……这种理由。

神里绫人刚刚解决，现在又是一个八重神子。

我心里厌烦起来。

真是烦死了——

心烦不能表现出来。

——另一边的荒泷一斗则正襟而肃穆，从水井舀了水来，拿着屋子旁边的扫帚开始给我和田村介尹的坟墓洒扫清理，把本来就不脏的墓碑打扫了一番。

很熟练的动作，看上去常常在做。

他因为跟八重神子的争论并没有告一段落，一边洒扫，一边低头嘟嘟囔囔的“——等本大爷好好跟米娅说，她的狗怎么能让一个狐狸女人领去养，绝对不行。”

“本大爷的养狗技术一级棒。”

荒泷一斗跨到墓碑跟前蹲下来，他背对着我们，所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能看见大手把那束乱七八糟的花端正收拾了一遍，然后分成均匀的两拨的摆到两个墓前，然后他抬头看着刻着龙宫米娅的墓碑，在低声说什么。

“米娅，我可是有在调查哦。”

我听见赤鬼低声嘟囔。

“总是觉得本大爷好骗可不好。”

“今天，摘到了桔梗，婆婆说那种花有等待的意思，所以我摘了好多。”

“上次的鸣草也没有新鲜多久。”

“托马兄弟不是说水炉在他那里住的很好嘛，今天跑过来了，肯定是想你了，你可不能让狐狸女人把它抱走嗷。”

“本大爷养狗可是最细心的！”他又开始嚷嚷。

“——蒙德人没有嫌疑，全部都抓了一遍。”荒泷一斗低头念念叨叨，说到这里的时候充满怨念。

我听见这句话，抽了一下眉毛。

“本大爷也可以跑的很快的。”

“天领奉行都不如本大爷调查的快，那个什么机器我看到了，九条天狗因为这个非要关我两天，他们都以为本大爷不知道，我一定会找到是什么人把它做出来的……米娅，你和阿尹就安心好了。”

“只管交给我。”

赤鬼这样说道，向前俯身，将自己的一对角轻轻碰到龙宫米娅的墓碑上，他盯着那行刻着的名字，就像真的在对某个人说话一样。

“你们的最后一件事，本大爷管定了。”

——

荒泷一斗前脚刚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准备返回战场继续喝八重神子吵架，久岐忍眼疾手快就插了一句嘴“——老大，就算是米娅也会提醒你记得去工作的哦。”

我抽了一下眉毛。

什么叫就算是我，我明明工作很努力哦。

“啊啊本大爷不是健忘！本大爷记得的，你看我一会给你赚六千摩拉回来！”

傻大个跳脚。

刚刚还很严肃的说要调查阿巴阿巴，现在他已经开始为了几斗米发愁了。

久岐忍没有放弃敲打他“老大，就算赚了六千，也要都交罚款的，总之答应我，别再抓外国人了。”

“好啦！给我留点面子啊阿忍！”

“切——”

我双手抱胸，安静看着——

唉。

感觉不太好。

开始怀念逗这家伙的日子了。

如果我有对荒泷一斗的好感度数值，大概是30或者40吧，不可能有他对我那么高的，而且随着时间流逝，荒泷一斗高达六十多好感度也会慢慢下降。

这个家伙，有段时间没见了，还是跟之前一样，记忆这个东西就是会把好的东西保存的更久，荒泷一斗这家伙虽然是笨蛋，但确实是个好家伙，许久不见，我再看到他，就完全没有厌烦的心思了，赤红色的眼睛，皱起来的眉毛，赤红色的角，白色的尖尖的头发……这个时候他这么认真，还在给我扫墓呢。

抓蒙德人，真是，我都想象到他这家伙扑到大街上把蒙德商人捏起来大声嚷嚷的画面了。

我笑了笑，没有出声。

一斗啊。

——就算是跑得快的孩子，不见得追的上别人的命运。

像我这种命运的人，建立羁绊的结果就是这样——慢慢的不就被忘掉了吗。

“米娅小姐。”

尤金突然叫了我一声，他抬手一指。

“你看，狗好像晕过去了。”

我：？

什么？？？？？？

赶紧扭头一看，发现水炉还在八重神子怀里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有点炸毛，我才意识到刚刚被转移了一下注意力。

［——］

系统也被这句话提醒了一下。

［——你刚刚］

“不要关注我。”我低声嘟囔。

“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么说着，我烦躁的扭头直视尤金的脸，他倒还是用黑黢黢的眼睛看着我，面无表情一张死人脸，假装他好像什么都没做。

这个家伙真是活腻了——

我眯起眼睛。

——刚刚的一点点小插曲自然被八重神子看了去，她现在眯着眼睛看我和尤金，不知道在想什么。

“唉。”

她随后叹了一口气。

“真是难以亲近啊，小家伙。”

我看了一眼久岐忍和荒泷一斗的距离，确认他们就是听不到我的话，目光这才转向八重神子，低声说“还是那句话，请神子大人说明来意。”

“不然呢，你就不安心？”

八重神子好像看透了我的焦虑，调笑道“那我就多说一点吧～”

“你啊，带不带走她的东西都可以，我只是提一个小小的提议。”

她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其中流转着许多神色“……毕竟如今的稻妻，除了试图阻止你，别的什么也不能做了不是吗？而就算我们的天守阁里那位选择和你拔刀一战也毫无作用，你的身上，有着奇特的力量和那两个存在的帮助——呵呵，米娅啊。”

“你身后那两个依旧活着的，毕竟是从冰川出现开始就存在的，古老的东西……你或许该多注意一下。”

四周的狐狸好像叫了起来。

八重神子靠近了我，靠近我的头盔，捕捉我的目光——“小心你身后的獠牙。”

［——］

系统发出几声电流音，半响，他哼了一声［——现在说这种话］

他知道这是在说狼，或者他。

［稻妻历代轮转者也不见得他们有所关照，不是死于灾祸，就是被巴尔泽布砍杀］

我选择无视系统的话。

稻妻，用膝盖想就不是一个和平的地方，况且我苏醒在这里，百分之百不是随机的——多托雷的那个复制轮转容器的计划是早就开始了的，我只是其中一个被算计的容器。

我从没信任过系统或者狼，这种话轮不到一个妖怪巫女来提醒。

这么说来。

如果是明知我的多疑，巴克依旧选择一声不吭的污染稻妻和蒙德，那八重神子的话算是提醒了我，我需要能制衡他们的筹码——巴克和系统除了在乎阿尔斯特的复活之外还重视什么呢？

这两个家伙现在是和古代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形态，甚至刚认识的时候根本意识不到他们曾经也是提瓦特活了数千年的魔神。

明明没有参加战争。

他们为什么一个变成了系统，一个变成了打不死的东西？

——我抬手抹了一下嘴外的盔甲。

狼是古冰川利吉恩负责处刑和吞噬的残暴神，那系统之前作为鸠琉恩，难道是和时间地脉有关的神明？那为什么记忆里有他在远古深海唱歌的画面？深海精灵怎么能变成能改变世界树，利用时间存档的东西？

这些疑问我曾想过，而且一直保存在心里。

不过关联不大。

除非妨碍到我要做的事。

“八重大人不如明说？”

我说。

女人向后靠了靠，抱着水炉，看着我笑。

［八重神子好感度：23］

被她那种又变了的眼神一看，我鸡皮旮瘩都要起来了，那种紫粉色的眼睛中并没有从我身上试图看到什么的眼神，她只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直视我。

就像夜中忽遇的狐仙，没有尖锐恶意，只是动物一般的望。

“——”

“我只是听说，战争后，阿尔斯特死去，她的两个眷属发生了内斗，你或许知道这一点。”

她看向远处的大海。

——曾经面见狐斋宫的最后一面前，那些强大的稻妻的鬼与人们。

与利吉恩的开战开始时，赤鬼将军虎千代，狂放不羁，她身材娇小但手持巨杵不动如山，铺天盖地的黑色天狗藏匿在岸边的山林，狐仙围绕着山与岸日夜鸣叫，腾空的妖怪布下阵法，千种姿态的百鬼及付丧家仙在面向利吉恩的岸边战船上整装待发，在他们中间就是那些勇敢的人类，一个个握着刀，目光警惕。

那场讨伐利吉恩的战争中，当时的雷神巴尔还未死去，她站在所有人的前方，等待着自己的姐妹巴尔泽布归来——巴尔不常出现在战场，但她的孪生姐妹更适合四处征战，听从她的指示。

她的姐妹拒绝带任何一位眷属或者妖怪出征利吉恩，这让虎千代有些不太高兴，更多的是担心。

雷电影要独自承担利吉恩的法则清算。

在他们的注视下。

远方那个，被乌云，狂风，雷暴，天火，狂澜不断冲击的巨大冰川逐渐解体。

远看下——

随着一道刺目的金光划过。

铺天盖地的金光就从天降下，将那个国家刺入海底，他们伫立在岸边，直到海浪平息，片刻之后，却又有海浪拔起，不断拍向岸边。

此时，一只滑头鬼却突然说道。

【海面被染红了】

一只猫又对着那些海浪不由自主的发出低声咆哮。

【有魔神的气息！是血！是什么东西的血！魔神的血液？】

虎千代俯身伸手，舀起一瓢血色海水，她赤色的鬼瞳不由得闪烁起来，浑身鸡皮疙瘩都被激了起来——这种爽快的颤栗，就好像一拳打爆敌人的头，抓了满手鲜血和滑腻的血肉一样。

【是谁在战斗？】

她说，尾音抖了一下。

【谁在海中厮杀？】

无人回应。

而几十米高的海浪还在继续。

——

八重神子徐徐说道，垂下眼睛，用手掠过黑狗的毛发“一个老朋友告诉我，冰川沉没后，海面突然被染红了。”

浓烈的血腥味，从红色的海水里散发出来。

那时候她还年幼，化为人形，气鼓鼓的等候在鸣神大社下，等着一个实现不了的约定，在利吉恩覆灭后，又是紧接着的黑日之战，战火肆虐，坎瑞亚的机器四处暴走，民不聊生，最后只零星几人回来，八重神子这一等，就是数百年。

战争后，友人，家人全部失去的感觉。

她回想着。

“厮杀的存在没有人看见，只是几十米高的红色海浪拍上海岸，几乎和海啸一般，持续了整整一天。”

［——］

我回忆着以往接触过的所有信息。

想了来回，并没有这种事的记忆，我对此表示怀疑，于是说“……如果八重大人说的只是听说来的消息，没头没尾的说法可没什么用处。”

“完全可能是冰川沉没后导致的浪花，和死的人太多而被染红的海水。”

我冷笑道。

“毕竟神被剁了人棍带走，她的人们再如何，对他们来说不过都是屠戮而已。”

【八重神子好感度：21……20】

她的好感度有了微小的变化。

【八重神子好感度：21】

八重神子看了我一会，然后耸肩摇头，煞有其事“小家伙你啊，要这么认为也没有办法哦。”

“唉，真是难以亲近。”

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确实把这种消息当做真实的记下了，既然八重神子提到了阿尔斯特的眷属，又说到了这件事，那就不会没用，多半就和之前系统他们说过的争斗有关系。

那已经算是相当久之前说过的事，没想到现在还是被别的人提了起来。

——而且。

我想到存在自己脑子里的那个系统，如果在阿尔斯特复活之后，我还有可能活着，那系统必须得滚出去。

系统他们的事，搞不好后面要妨碍到我要做的事。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而面对我狐疑的态度，八重神子没有再说什么，她把一开始拿着的那本轻小说伸给我。

“小家伙，看看吧，八重堂的新作品，结局还不错。”

那本书封面上是一只纤长的鸟，画这个封面的人笔触很生动，在鸟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华丽盔甲的女人，我隔着盔甲接过，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书脊，但那里并没有写着作者，我掂了掂，书也不是很厚——

介于之前的钟离石板事件。

我用元素视野扫了这东西一眼，然后把它丢给了尤金。

之后丢了或者烧了就行了。

女人的嘴巴张了一下，但没有在这句话后面在说什么，那双眼睛垂了下去，也不再看我，笑几声之后说。

狐狸叹了一口气。

“该说的说完了，要去就去吧。”

女人绮丽的眼睛扫了一眼海平面，把水炉放到了地上，捏了捏它的耳朵，水炉浑身僵硬，但也没有跑开。

“有些事，不是非你做不可。”

八重神子说道，好像在叹息。

“等她回来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