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它从身上分离出像是双臂的部位,黏稠的黑色物质在上面来回晃动,又因为自身的重力小块的坠入海面,锤起阵阵白色浪花,银色的电缆在部位上蠕动着,像是在补给能源。
“一模……一样。”可可欠站在沉船的最高点,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眼前的庞然巨物,仔细对比着和瑞普斯克女士在预言看见的怪物。
那像是无数的生物杂糅在一起,却保留了所有生物的特征与五官,又层层叠叠向上堆叠,越往上数量越少,直至顶端,只剩下顶部突兀的身形,还顺便将剩余部分全部涂黑,最后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滩黑色的物质,鸟类的翅膀、猫类的胡须、蛇类反光的鳞片等特色元素无序的分布在各个部位,或许最让人觉得熟悉的是一只只灵长类动物的双手,正在不断挥舞着。
记忆中的怪物在可可欠从没见到过的地方——四周是精美建筑的废墟,巨大生物的僵硬尸体肆意躺在不太舒服的床板上,而怪物撕裂了海洋,杀死了一位持着剪刀的陌生人和断成三截的庞大海洋生物,它用身上的电缆和手臂疯狂撕扯着、啃咬着中央的巨山,红色的岩浆从缺口出流出。
口袋里的瑞普斯克女士发出淡淡的光芒和热量,似乎是在回应他的疑惑。
可可欠眯着眼,他在确认还在沉默中的怪物就和瑞普斯克女士说的一样,等不到继续对比,他所待着的游轮猛地一震,可可欠随即跌倒在地,抬头便和怪物身上其中一个眼睛对上视线,随即所有的眼睛全部看向可可欠,包括最顶上的半截身子,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直直看着可可欠,像是一个孩子发现了最喜爱的物品,在依稀可以判别出是头部的黑暗中藏着一枚苍龙发夹。
“新奇。”可可欠如此评价,他瘫倒在孤立的杆上,似乎是在熟悉游轮即将崩溃而发出的阵阵余波。
他慢慢闭上眼,脑子里正伴着女人优美的歌声回放着十几分钟前游轮发生的几波怪物袭击,游轮分崩离析的过程并不漫长和琐碎,与甚至仅在一瞬间。
楠的分头行动、不知的帮助疏散、阿大的被迫分离使他薄弱的体力也随着船体分崩离析。“累,不如就这样。”
可可欠拿出珍藏在外套口袋内的《日常问候语精华版》小册子,一板一眼的朝着怪物复读道:“我要离开了,希望你接下来的日子能更好的度过,谢谢你的陪伴,再见。”
只不过刚合上书把它重新放回内侧口袋,可可欠脚下的甲板便迫不及待地四分五裂,他并没有过多挣扎,直挺挺掉在碎块上,充分的疼痛与酸痛之后,他抬头看向面前的闹剧:
宛如触手般的电缆从左边的团子在里集中爬出,中心庞大的黑暗汇集成人影,不知闭着双眼,举起一只手伸向右端楠的脖颈处,在昏暗中,废墟之下,诡异的场景仿佛它们想要带走一切,吞噬掉一切不属于同类的食物,鼓囊样子似乎在消化物体,黑色的粘稠液体从团子下面慢慢向前方大面积摊开,
这副细节的场景仿佛不是出现在可可欠的眼前,而是故意画在他的眼睛里。
“楠。”
楠转头看向瘫在废墟上的狼狈的可可欠,问:“嗯?可可欠,活下来了?”
“他们呢?”
楠只是笑着,没有回答可可欠的问题,随后结果可可欠差点扔歪的瑞普斯克女士,说:“你这是想和我殊死一搏吗?”
可可欠慢慢起身,死鱼眼看着带着爽朗微笑的楠,他手中的瑞普斯克女士微微发光。
“他遵守格言,
杀死了信任他的人;
他信守承诺,
与邪恶融为一体;
他恪守意志,
将所有领入深渊,
只是为了一份他不自知的不可能。”
楠笑笑,看着那人唱出的歌谣。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书中写的叹息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