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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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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从世界醒来之前,

戏言与谎言无法停止,

所有呼吸和色彩面目全非,

回到原点让荒芜划过内心,

让那些畅想随风而去。”

潮起,潮落。有阵阵呐喊,有阵阵呼喊,还有阵阵涟漪。似乎海洋在耳边歌唱,似乎天空被生命之树布满,似乎身前有无数人在等待自己,而自己正在紧闭双眼。

需要无视他们吗?可以忽视他们吗?

“您是太累了吗?”

陌生的声音却让自己睁开双眼,不,她本就该睁眼——她绝对认识眼前的拍浪者——甚至可以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姿。

警惕不再适用,言语无法控制,自己能感受到她在自主和对方说话。“被你看穿了!不过,一睁开眼发现是你,我会很安心。”

“您又在说什么。”拍浪者的尾巴不断摇摆,像是在寻找一个准确的位置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可惜摆来摆去,终究找不到,只好规规矩矩藏在背后。“咱可受不起您的这番话。”拍浪者说,“您要是想休息的话可以再坐会,这里风景很好,咱看了也很喜欢。这样安静的地方,思考也会变得更好。”

“大海里的风景是怎么样的?”

“您怎么突然问这个。”拍浪者双手叉腰,回忆道,“就是海的模样。”

她看向远方,夜空星光点点,银光闪烁,连月亮都显得多余,可惜仍旧比不过海面拥银河入怀。今夜风儿不愿来过,只有平静之下生命散发的光辉,多彩且独特的光融合未知,塑造深邃,放眼望去,似有大千宇宙。混沌,飘渺,虚无,有序……难以定义、难以靠近,目光被偷取,看见万物倒影于梦幻之中。

“话说,和你们一起这么多年,你们的名字我倒是一个都不知道。”

“咱们这只有领袖算有名字,即便领袖看起来,怎么说呢,不像个好家伙,还很凶,您不要因为领袖突然的质疑……总之,虽然是突然冒出来的词汇,但大伙都说那是大海的恩赐。”拍浪者用手指敲敲手腕,补充道,“好像是叫……”拍浪者勉强发出一个音节,模糊不清,就连它听到了都开始笑。“抱歉呐,咱的中文学的不是很好。”

她摇摇头,说:“没事。如果是这个发音的话,是城堡的城吗?”

“不知道。那只是一段发音。”

突然,她发出调皮的笑声,点头道:“那既然都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个吧,嘿嘿。”她笑道,“领袖既然是城,那你就是——”摇摇头,她又问,“我可不能替你做主,你想叫什么?”沉默或许是拍浪者在认真思考,又或许是在暗自嘲讽对方的小孩行为,不过拍浪者选的是前者。

“咱暂时……还没有这个——词是说,荣誉?”拍浪者遗憾道,“总之,等您成为比领袖相当、甚至是大海的掌握者,是叫……王?”

“我不会是大海的掌控者。就算那位如今高高在上的蓝家家主跌下王位,我也不会是继承者。”她看着拍浪者的双眼,严肃地说,“自始至终,只是为了我与蓝信子共同的目标而前进,不断与敌人抗衡。”

拍浪者似乎回忆起来了什么,张开嘴磕磕绊绊的接下去。“大海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它是……自由的,是不死的。”她接着说道:“王无法永远掌控大海,无法杀死大海,这样只会惹怒大海。我们需要学会与大海和谐共处。”

“红玫瑰……”

“我身后的大海与你们所守护的大海并不一致,但我们仍旧会为了不同的目标并肩作战。”她伸出手,说道,“我不会是你们的首领,我只是你们的战友。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和你们站在一起,去见证你们眼中坚强温柔、凶残、盲目、天真、严肃、固执、包容的大海。这便是我要告诉你们领袖的答案。”

清脆的水流声缓缓流淌,红玫瑰转头看去,大门悄然打开,吐露阵阵微波。那位深粉色长卷发成熟女士脚趾轻点水珠,随着海水被七彩层层包裹的彩虹瞳孔温柔的望向眼前的水珠,像是在拥抱一个新诞生的孩子。月色浸润海水,扭曲畸形的鱼儿在她周围肆意游荡,很快,晚来一步的海兔们将它们吞下,随后这位女士微微转头,看向红玫瑰与拍浪者。她嫣然一笑——未来像是倒影眼中,转换方向,轻盈的海水朝两人而来。

无需闭眼,只需目睹浪花轻盈,拂过微风习习,留下点点荧光与梦幻。海水温柔远去,生物轻轻晃动鱼鳍,追随海游荡。时间在此刻如此粘稠,一切缓缓播放,或许那摇摆的幅度不是心脏跳动的节奏,而是见证与相遇的存在。

“瑞普斯克女士?”拍浪者唤出她的名字。“它们都是大海的子嗣,虽然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叫一个名字?”瑞普斯克女士温柔地看着她,微微张开嘴,和自己说着什么。听不清,却能感受到那些慈爱与温暖。

“不,门没有名字。”拍浪者说,“它出现太早,可以说……没轮上名字。”“夜航之鱼。”红玫瑰说,“就叫——”

“醒醒。”

话语被打断,准确来说,是被掐断。如同记忆被连根斩断,失去养分,只得向虚无黑暗生长。

“醒醒。”声音空灵,在脑内回荡。“夜航之鱼的打开不仅是迷途之人的醒悟,更是迷途的开始。你早已在门内。”声音继续说,“已经在面对内心。”自己似乎拉住她的双手,微微用力,没让自己寻得对方,倒是让自己睁开眼,去环顾四周,去看看自己的更深层。

“不知小姐?你睡醒了?”

阿大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不知迅速看向跪坐在一边的阿大,他正在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一如大海般平静与弱小,一如时间凝固。“阿大,这是哪?”不知起身,严厉地看着阿大——将自己拉入门中的罪魁祸首。

他用他天真对待全世界的目光,认真地回答道:“阿大知道,这是夜航之鱼的世界。阿大也是第一次进来,很漂亮!”

“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重复道,“我们明明可以看着大门关上。”

阿大没有避开不知锐减的目光询问,他依旧对答如流。“是船长要阿大把不知小姐带来这里,阿大最听船长的话了。”期待、满足、欢乐。不知能在他无辜又无邪的话语和表情上读出他想被夸奖的内心。

不过很可惜,不知并不会表扬这个小孩,阿大找错了对象。不知做出动作,用力挥出一拳,在咫尺的距离停下,吓得阿大后退好几步。惊魂未定,阿大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不知小姐?是阿大哪里做错了吗?”

“阿大会无条件听从船长的话,没有人可以凌驾于船长命令之上,对吧?”盛气凌人、敛容屏气,阿大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绪和气氛,他唯一可以回答的便是自己的行为。“是的。”阿大说,“阿大会一直一直听船长的话。”

“为什么?”或许是得知事情已无调解的必要,不知秉持良好的家教并没有做出多余的行为,而是说出最后一次询问。

“阿大就是为了听大海的命令,阿大不会——”

“那就动手。简单来说,我们打一架。从你对我动手开始,就已经是敌对的状态。阿大,用你窄小的脑子好好记住,若要不分自我的顺从,那就要做好被人殴打的准备。”语闭,不知起手再度袭来,阿大来不及反应,一下翻滚在地,还未彻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他只能感受到疼痛与泪水同一时间爆发,而哀嚎晚来一步。刚想要抹去泪水,安抚热度,不知的另一招赶来,阿大又被狠狠地远离不知。

每个动作干练又精准,找不到丝毫空隙插入对方多余的动作。阿大尝试了很多方式想要让不知小姐开心起来,可是他没法做到忍住泪水,也做不到哭出声,更是无法告诉不知小姐:阿大不会再听大海的话。

“若是一句话不说,你的墓碑会刻不出任何一句遗言。”不知俯视哭丧着脸的小孩,步步接近道,“不过这样确实很符合你的现状。看来我们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用疼痛记住信任不可被辜负,抑或是自己才是能独立做出选择的人,判断出这么做才会对你更好,甚至能知道对你发号施令的人是不是真的对你好。”握拳,再次挥拳,她威严道,“除非我看走眼,你是个没有自我的蠢材。”

“大海才不会害阿大。”几乎是立刻反驳,阿大直直对上拳头,拳风吹起鬓角发,沉默叙述本应有的威力——它现在截断于咫尺之间——无论有意或无意。“阿大知道大海不会这么干。”

目光第一时间并不在看似大胆的阿大身上,而是一旁站着欣赏全程的陌生人。不知眯眼,用气氛和气势询问对方。对方看似上道地说:“您要是不收力,这小孩一时半会可爬不起来。还是收手了,但精彩的体术,这位小孩从何而来?”

不知用眼神打断阿大想要回答的话语,快速反问道:“不报上姓名?你看上去可不是那种不懂礼数的家伙。”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陌生人笑道,“在王国里,谁都不曾拥有姓名。我只是平平无奇的守护者一员。”陌生人侧身,手指向远处金碧辉煌的城市。“欢迎来到王国——泯灭海梦。”

阿大被陌生人抱起,又对不知毕恭毕敬的说:“请跟我来,再次靠近近乎完美的、安稳的、我们的王国。”

“不好意思。也许你没有警惕性,那我来替你认识一下。”不知用巧技一把夺过阿大,同时一踢、一擒,将对方制服。“我没有任何理由信任你。”她余光看了一眼伤心的阿大,又说,“你也一样。现在只是看你小而已。”随后,又用威胁的目光扫过陌生人的脸。

“看我这脑子,忘记该如何与您对话了。”陌生人苦笑,“不知,该回到你的王国了,您看……这不是您所期待的吗?”

白虹贯日,风光旖旎,云淡风轻,安居乐业,雕梁画栋。她无法欺骗自己这一切她未曾幻想过,可眼下熟真熟假,在远处那人身影前,她开始质疑,开始疑虑。她不能单凭只是看见就打破她所追求的美好国度,她要靠近,她要求证,她要说服自己。

于是奔跑,不断用不可能安抚自己。进入宏伟的大门只是入场券,问好与关心可以随风糅杂而去,她要靠近顶端,站在那人眼前。

“不知小姐……”阿大细微的哭声让不知暂时回过神,也就在此刻,她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脚步放缓,再次远眺,那人还在原地等待,那笑容还是温雅不变,又看得人心慌。不知摇摇头,放下阿大,淡淡说:“找个地方,让自己安全点。我有……有人要见。”疼痛固执,不愿阿大挽留不知小姐留下,只有不知小姐突然转身,低沉道:“阿大,我只想看到你想做什么。虽然你还是个小孩子,孩子也需要自己。”她浅笑,像是在和另外一个小孩说,“早做出选择,才能不让在意的人,替你受苦,让自己心疼。”

一步,再一步。几米,再几米。一级台阶,再一级。几层,再几层。直到站在王国的顶端,又在王冠之下,她无心观赏城堡之下,只是直视他。

“欢迎回来呀,不知。”

头发似水流淌,看不明脸上微笑,至少这是他。“楠,好久不见。”她微微抬头,问,“为什么会是我?”

“我只是告诉了他们谁可以但此重任,而你当然有这个实力啦,不知。”楠真诚的看着不知,不含半分虚假。“我知道你最讨厌别人和你说这种话了,可是呢,不知,你才是心目中最符合王的继承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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