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她不能不经秦碧螺同意就说给柏喻听。
柏喻见温成初又闷头喝起了酒,气得她就差摇着温成初的肩膀问为什么了,这时,“咔哒”一声,浴室的门打开。
温成初推开柏喻,看向从浴室走出来的女孩,“洗完了?”
秦碧螺身上穿着她买给葛静停的粉色睡衣,秦碧螺本身就白,这一身更是将人的皮肤衬得越发白里透红。
洗了头,没有多余的毛巾擦,头发湿漉漉的,水渍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温成初转身回房间,拿了条崭新的毛巾出来,“擦擦,然后去吹干头发,免得感冒,吹风机在……”
柏喻从茶几底下掏出吹风机,没好气道:“在这。”
温成初扫了一眼柏喻,意思再明确不过,“现在很晚了。”
柏喻直接站起来,指着温成初的鼻子,“你好自为之。”然后冷哼一声,甩头,见秦碧螺站在后面,无辜地看着她。
“……”柏喻尴尬得轻咳一声,“你……今晚好好在这里睡吧。”
秦碧螺点头,“谢谢姐姐。”
柏喻心虚地干笑:“不、不用,哈哈,哈哈哈。”
柏喻一离开,客厅就只剩下秦碧螺和温成初。
温成初看了一眼局促的秦碧螺,心想,刚刚还在医院十分胆大,拐弯抹角就想跟着她回家,好了,现在回到了,又成了只缩着耳朵的兔子。
温成初眸底掠过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说:“你在这里吹头发,我去洗澡。”
秦碧螺乖巧点头:“嗯。”
“哦对了,”温成初顿了顿,指向客卧,“你就睡那个房间吧,里面的被套枕套前几天刚洗过,很干净,你不用担心。”
秦碧螺连忙摇头表示:“不,我都可以的……谢谢姐姐。”
温成初又把一套新的漱口杯和牙刷找出来,和秦碧螺说客卧里还有洗手间,可以在里面洗漱完就睡,顿了下,温成初道:“你……今晚好好睡一觉,我第二天送你去学校。”
秦碧螺乖乖:“好的,姐姐。”
吹干头发,温成初还没有出来,秦碧螺把吹风机物归原位,目光一寸寸地打量着这里的布置,然后起身,推开了客卧的门。
只不过一眼,秦碧螺就断定,这是葛静停的房间。
房间相比客厅,生活气息更加的浓,书柜摆放着凌乱的书籍,桌面上还摆有葛静停的相框,她不想看,将相框啪地反盖在桌上。
她走进里面的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还贴着几张创口贴,秦碧螺抬起手摁了摁,有些微疼。
她是真的,住进来了。
她后知后觉般,面上流露出茫然的神色,葛静停的小姨,就这样,让她住进来了?
洗漱完,秦碧螺躺在陌生的、柔软的床上,将被子拉到头顶,罩住全身。
没有腐朽的、恶臭的腥味。
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温成初洗完出来,客厅已经没有人影,空荡荡,很安静,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推开了客房的门。
里面灯光昏暗,她走近了才看得清晰一些。秦碧螺整个人窝在被子里,身体蜷缩着,这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温成初将盖住秦碧螺鼻子的被子往下压了压。
外面柔和的月光倾斜进来,落在房间一角,温成初把窗帘给拉上后,转身出去。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人倏地掀开了眼皮,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直到听不见外面的脚步声了,把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嗅到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这才安心地重新闭上眼。
第二天一早。
温成初一连被三个闹钟吵醒,烦躁地翻了个身,用尽全力抬起上半身去摁掉,躺回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昨天,似乎,一时冲动,把一个女孩给带回家了。
温成初再打开手机一看时间,离迟到还有十五分钟,从这里到学校恰好需要十五分钟,如果压缩一下洗漱时间,路上再开快一点车应该也差不多了……
温成初边想着边打开门,“秦同——”
一抬头,就和穿戴整齐的秦碧螺对上视线。
温成初有些语塞:“你……醒这么早啊。”
“姐姐早上好,”秦碧螺眨了下眼,说,“我看了眼冰箱,里面没有东西,所以我就没有做早餐。”
她说完,似是害怕温成初生气一样,抬起眼,小心地、认真地观察着温成初的神情变化。
温成初沉默。
冰箱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罐啤酒和一排迷你可乐。不,最后那两罐啤酒昨天喝完了,只剩下可乐了。
“你就,穿这一身去?”温成初看了眼秦碧螺身上的校服,“是我没考虑周全,你等一下。”
说完,不等秦碧螺说话,快步地转身进了客房。
秦碧螺耐心地等着。
温成初快速地从衣柜里找了一套葛静停的校服拿出给秦碧螺,“你和葛静停的身高身材好像差不多,应该能穿下吧,你这套脏了,换上这一身去。”
秦碧螺愣了愣,低头看着那套葛静停的校服。
每一套校服,后领子都有一个标签,写着所有者的名字,秦碧螺手指颤了颤,接过来,展开的时候,看到上面确实印了葛静停三个字。
她眸光一动,“好,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