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可能?那他为什么进去比赛,不是给你拿奖励吗?”女生沉思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性,非常震惊地抬头,“他不会是单纯进去耍帅的吧——诶,他们比完了!”
“也不是……”姜宛白无助地摆手,感觉给她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不远处,克莱斯特拿着三副牌穿过人群走过来,简直像是闪闪发光的护牌使者。姜宛白的嘴角瞬间上扬,告别了女生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我控分厉害吧——”
话音未落,姜宛白就“嗷”地欢呼一声,迅速伸出手拿走了塔罗牌:“看看牌!”
“……”被打断的克莱斯特再度陷入了恒久的沉默和自我怀疑。
正当他抿唇猜测,姜宛白大概对他真的没有感觉时,忽然被人用力抱住了:“你的箭术好厉害!”
克莱斯特错愕地低下头,帽子都险些掉下来,被姜宛白笑嘻嘻地伸手按住。
“你刚刚……不是在和别人聊天吗?”
“聊天归聊天,但我一直有看比赛呀。你控分也太刻意了!
“最后一箭忽然像帕金森一样抖出去,连我这种外行人都看得出来,旁边那个含泪拿下第一的脸都绿了,侮辱性极强。”
姜宛白一边笑一边夸了半天彩虹屁,迟迟没得到回应,抬起头,忽然在阴影里瞥见一点水光。
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她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假装没看见。
最后,姜宛白张开双臂,又抱了抱他:“我在夸你呀,怎么还哭了?”
“抱歉。”
克莱斯特的声音带了些压抑的颤抖,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
“我只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抱歉,我今天总是失态。”
“没事的,不用道歉。”姜宛白学着他刚刚那样,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想哭就哭呗,我又不是你爸,不需要你一直情绪稳定。”
姜宛白安慰人的技术其实很一般,但在冷幽默上又十分强大。
“噗……”
克莱斯特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擦擦眼角,平复了心情,便想起刚刚她大喊大叫的事,半开玩笑地活跃气氛,
“你刚刚那么给我加油,是在变相地替我降低竞争对手的战斗力吗?”
姜宛白面露无辜:“王子殿下,你也不想你的身份被发现吧?”
“?”
她的语气听着阴阳怪气,但内容又令人挑不出错处,克莱斯特停顿几秒,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话题:
“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下来吃点东西?”
“吃吃吃!”
两人在一家小摊前坐下,点了碗杂烩浓汤,一盘蜂蜜小蛋糕和一盘炖牛肉。牛肉里加了些许调料和香草碎,被炖得软烂喷香,表面油光澄亮。
姜宛白平时吃菜时就用不惯勺子,这里又没有旁人,便干脆转头问:“我们能不能一人一半直接倒碗里?”
克莱斯特拧眉思考了几秒,艰难地点点头:“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姜宛白立刻行动力超强地要来两个空碗,一边努力均匀地分肉一边问:
“刚刚为什么不点这家店的招牌,红酒炖牛肉?我没吃过,有点好奇。”
“因为不太放心你的酒品。”
克莱斯特无奈地笑了下,“我可以给你描述下味道。牛腩里浸了淡淡的酒香味,吃起来入口即化,口感很不错。”
姜宛白被说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你说的我更想吃了……何况只是在菜里放一点,应该问题不大吧?”
经过一顿死缠烂打,最后还是点了一盘。
怕她再干出分两碗的惊天提议来,左右也不是再也吃不到了,克莱斯特便随她一个人吃了。
吃完后,姜宛白确实没怎么发酒疯——被勉强喂了几口汤后,直接睡倒在了桌子上。
这道菜在蒸煮时,酒精其实已经挥发了不少,醉酒的概率很低。但耐不住姜宛白吃上头了,自掏腰包点了一盘又一盘,根本拦不住。
最后其他菜都是克莱斯特一个人包圆的,姜宛白只盯着一道吃。
最后,克莱斯特小心翼翼地把人抱上马车。
吃得半醉的人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酒味,半个胳膊松松垮垮地搭在克莱斯特的脖子上,嘴里还在口齿不清地咕哝着“什么。
两个人凑得很近,鼻息交错,克莱斯特觉得自己大抵也快醉了,居然隐约闻到了落雨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涩里带甜。
马车笃笃行进,车帘遮住满街灯火,车内一片平和。
克莱斯特摘了帽子,挨着姜宛白的坐着,偏头看她时,目光染上一丝缱绻。
见她似乎又在说什么梦呓,他凑近了些,听到模糊又坚定的一句:“好吃……再来一盘!”
克莱斯特笑得无奈又宠溺,伸手轻轻抚平了她在睡梦中微蹙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