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白听了,笑得几乎停不下来:“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哪有这样敷衍的。”
“没有敷衍,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可爱。”克莱斯特急切地解释。
“好好,我知道。”姜宛白越看他窘迫的表情,眼睛越弯。
某人的阈值太低,不能久逗。
吃午饭时,姜宛白安分了些,坐在凳子上悠闲地晃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克莱斯特仔细想了想:“因为你很特别。
“你接受我的全部,也接受这个世界的全部。有时候好像是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但是你喜欢钱的时候,又很可爱。”
说了一会,他把自己说得不好意思了,嘿嘿笑了下:“总之就是喜欢你,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了。”
姜宛白愣了愣,没想到有那么早:“……可那是我最穷酸的时候。”
克莱斯特温温地看着她笑:
“我每天都能见到很多贵族,哪怕是一身华服,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常人而已。但你的眼神很独特,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闻言,姜宛白忽然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不知道。”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烟火气的王子。”
刚认识的时候,克莱斯特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接触了一阵,却发现本人其实极其纯情,只是嘴笨,所以看着冷漠。
没有王侯将相的架子,反倒很温柔。
有时,她会自恋地觉得,他对自己好得过分。后来才发现,他对每一个人都很好。
当爱诉诸于口,姜宛白又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原因来。
好像是心底一粒随手洒落的种子,随着时间渐渐长大,恍惚间回头看去,发现已经长成了一颗昂扬挺立的葱翠树苗。
她想借此说出的,是另一件事:“你知道什么叫烟火气吗?”
克莱斯特摇摇头。
“那是来自我的世界的语言——你猜对了,我确实来自这个世界之外。”
说出口时,姜宛白忍不住松了口气。
她发现,自己其实可以坦然地向别人讲述自己的故事。她在这里有了支点,不再是一朵摇摇欲坠的蒲公英种子。
旁边,克莱斯特的反应却出乎姜宛白的意料。
他哐当一下放下刀叉,直直地望向她:“什么意思,你是要离开了吗?……是因为我发现了吗?”
姜宛白一脸茫然:“你这就信了吗?”
她还没举出什么佐证的例子呢……
“当然,你说我便信。再者,这个世界有神明、有魔法,为什么不能有外来者?”
克莱斯特像只小猫一样靠过来,急切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所以你会不会走?”
“当然不走。”姜宛白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你不是要给我一个家吗?既然有家了,为什么要走?”
“真的?”
“真的。”
克莱斯特被哄开心了,满眼都是亮晶晶的星星:“你喜欢用姜宛白这个顺序自称,也是因为你原本世界的规则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时,姜宛白才恍然意识到,他刚刚表白时的语序是刻意为之。
“你每次喝醉酒都会说错。”
姜宛白欲哭无泪地垮着脸,想给自己一巴掌。
幸好只有克莱斯特注意到了……天杀的,她一次都没发现。
吃完饭,希尔达进来收拾东西,他们两个人就一起窝在沙发上靠着。
“下次当着别人的面,好歹也预告一下……你刚刚差点把希尔达吓昏迷。”
“我亲亲女朋友怎么了?他们早晚要习惯的。”
姜宛白收了点力,不轻不重地给他一拳。
克莱斯特顺势倒在沙发上笑了会,忽然开口:“你有没有发现,你几乎没怎么叫过我王子殿下。”
说完,他卡壳了一下,闷笑着补充道:“除了生气的时候。”
姜宛白愣了愣,跟着笑开了:
“抱歉,我在以前的世界接触不到你这种层级的人,所以总是忘记……而且你一次都没纠正过我,就更想不起来了。”
“没接触过么……那你是怎么套住我的?”
“不知道呀。可能是天赋异禀吧,都没打窝,某人就自己上钩了。”
“这样听起来我好廉价。”克莱斯特笑得停不下来,“不过忘了也挺好的。如果你总是规规矩矩地叫我殿下,我大概也很难产生非分之想吧。”
姜宛白捂住微微发热的脸颊:“怎么感觉你渐渐不要脸起来了?”
克莱斯特眼里带笑地偏过头,忽然撩起披风,倾身靠过来。姜宛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没感受到想象中的吻。
“噗嗤。”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重新睁开眼,看见了克莱斯特似笑非笑的眼神,近在咫尺:“其实我原本想说……我觉得很幸运,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但是你好像不这么想?”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