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猴腮男嗓音劈裂,声嘶力竭地惨叫,剧痛使他根本直不起腰,靠着墙滑下去。
安室透揪住他的头发拎起来。
鲜血淌满猴腮男的脸,面青鼻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相貌,猴腮男歪斜地挂在安室透手上,哼都哼不出来。
“你有这个资格?”安室透狠声道,“你敢说救命?”
荻原,松田,还有无辜丧命的市民,是他一句话就能抹去的吗!
安室透一拳一顿:“你,有,资,格?”
炮弹一样的重拳瞬间打歪猴腮男的鼻梁骨,安室透双目赤红,满面戾色,不由分说抡拳再打。
“——别打了。”
诸伏景光握住安室透手腕,“他已经昏过去,再打就死了。”
安室透雪白的手套已经被鲜血染红,猴腮男气若游丝,出气多进气少。
安室透深喘了口气,缓缓松开手,任由猴腮男软倒在墙边。
金发男人垂着头:“……抱歉,我失控了。”
实际显然没有说起来那么平静。
安室透手指痉挛,胸口大力起伏,还在竭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诸伏景光松开手,冷漠俯视脚边的烂泥,“如果不是你先出手的话,可能把他打到半死不活的人就是我了。”
“说实话,我也不想饶他一命。”诸伏景光冷笑,“打死他多容易,但人间地狱,生不如死才是惩罚,怎么能这么简单让他逃脱。”
安室透扯了下嘴角,淡漠道:“你说得对。”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巷口脚步声越来越近,诸伏景光一脚踢开地上碍事的东西,两人赶在警方赶到之前先一步离开。
拦下的私家车在路口遇上红灯,佐藤美和子下车一路跑过来,以为这回又要眼睁睁把犯人放跑,都快绝望了,结果跑进巷子就看见地上瘫着个脸青鼻肿的家伙,一副被折腾得不成人样的神奇情况。
“怎么回事。”佐藤美和子一腔愤意变成了迷茫,把猴腮男翻过来探鼻息,幸好还活着。
后面的警察也纷纷赶到,高木涉大喊:“佐藤警官!你没事吧!”
“高木君,快叫救护车!”
“啊、是!”
“叫什么救护车。”伊达航嫌恶地说,“这家伙死不了。”
他揪起猴腮男的衣领左右端详,下手是重,但都避开了致命部位,专门挑又疼又不会死人的地方打。
“臭小子……也不晓得给我留点地方。”伊达航盯着手上的猪头嘀嘀咕咕,“这样我从哪找地方补两拳。”
佐藤美和子没听清楚:“伊达警官你说什么?”
“啊哈哈没有……我说赶紧把这家伙拷回去吧!”
诸伏景光往对面巷子看了眼:“有班长在,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安室透脱下脏兮兮的手套:“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有公安的任务。”
诸伏景光笑笑:“是阿月让我来的。”
安室透愣了下:“阿月让你来找我?”
——十分钟之前。
东都铁塔的炸弹赶在最后一秒前成功拆除,救援人员将森川来月拉上地面,早被吩咐过的风见裕也已经等在旁边,立马拿毯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确保一滴头毛都不漏给媒体。
先上来的工藤新一已经被送去医院做检查,风见裕也问:“需要送您去医院吗?”
森川来月吓了一跳,风见裕也为什么对他说敬语。
“不用不用,我没事。”森川来月左右看看,“那个……我想打个电话。”
“明白了。”风见裕也立刻退出房间,半点也没停顿,还顺手帮他关好门。
降谷先生吩咐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得像面对降谷先生一样慎重!
森川来月:“?”他在搞什么东西。
算了,犯人那边的事更要紧,森川来月赶紧给诸伏景光打了个电话。
诸伏景光刚结束抓捕行动,脱掉沾满硝烟气的外衣丢在车上,拧紧眉头听完,马上说:“我知道了,现在赶过去。”
他也看见了东都铁塔的速报,但没想到竟然是同期好友一直追捕的犯人,顿时明白森川来月这通电话的用意。
诸伏景光问:“你不去吗?”
“诸伏先生去肯定比我去合适。”森川来月挠挠头,“你们比我有资格决定那家伙的生死,我就不去啦,你们好好商量吧。”
“——他是这么说的。”
诸伏景光笑眯眯,“这次反被人担心了呢,零。”
安室透嘴角的弧度柔了两分:“确实。”
这回幸亏有青年帮忙,是说谢谢都抵不上的沉重分量。
诸伏景光拉上外套帽子:“走吧,剩下的交给班长处理。”
带着头套的犯人被警员一左一右架上警车,安室透往那边深深看了眼,淡淡道:“嗯,走吧。”
当天电视台整晚都在播放拆弹成功的消息,记者们很想知道最后拆弹的人质身份,但都被警方以“避免犯人同伙报复”为由通通挡了回去。
虽然理由合情合理,但大家都大感遗憾。
于是关注的焦点都落在警方如何指引,人质如何配合,拆弹如何惊险上去了,惊险刺激恨不得拍八百集连续剧。
作为剪最后三刀的那个人,森川来月反正没什么感觉,这回拆弹还不如双子塔惊险,他甚至都没用上胡萝卜的能力,顶多就是最后为了骗过犯人,自己假装工藤新一的声音在窃听器前面唱了段双簧而已。
确定安室透那边一切顺利,趁风见裕也没注意,森川来月赶紧找机会溜了,路过便利店搜刮一堆便当,回家美滋滋干完饭倒头就睡,日上三竿才清醒。
森川来月懒散打了个哈欠,窝在软绵绵的床上半天不想爬起来,一看时间竟然睡了十二个小时。
真的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如果不是肚子饿了,森川来月压根都不会醒。
他挣扎了半天才从被窝出来,哈欠连天,蹬着拖鞋出去给胡萝卜拔了根胡萝卜,挠挠肚皮,决定泡碗麦片吃。
“喂——啊,午安,降谷先生?”
森川来月手抱着碗,嘴里嚼嚼,夹着手机听电话。
“嗯嗯……刚起来。”森川来月动作一顿,“啊?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