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睡意重重,现在完全睡不着。秦妙苏躺在塌上翻来覆去,折腾到二更天才朦胧睡去。
这一头的酆栎也毫无睡意,身上那股子燥热感始终消不下去。他几番想起身去净室里用冷水淋身子,又顾忌秦妙苏就睡在外面,要是出去必然要经过她,这样做是不是自己的意图也太过明显了?
可是身下的火烧得他实在难受,他一会坐起来用手扇着散热,一会又躺下逼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反反复复人都快疯了。
要不...去找她?都是夫妻了,这样做有什么大不了?
嗯,就这么办。他悄悄起身,轻轻推门,看到塌上的人重重地翻了个身。
他赶忙把门掩上。不行,这和霸王硬上弓有什么区别?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
索性就靠在门边待会吧,反正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坐得发麻了,听到外面也没了动静。
她已经睡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还睡得着?心真是大,反正他是毫无睡意。
不知怎的,酆栎忽然记起了婉姨给的通心草。若真如传说,这种草还能随人心意生长,他去看一看不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呗。
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后,他蹑手蹑脚出了卧房,看到秦妙苏脸朝里正睡得打呼,哈喇子都从嘴角流出来。酆栎鄙夷看了眼,记得初在侯府见到她,还算得端庄淑静,怎么短短不过半载,以前那位精致女子变成了潦草妇人?
算了,再怎么潦草,不还是他夫人?再说,她这样...好像也挺可爱?
呃...他有点受不了自己什么时候下限变得这样低了,干脆摒弃这个念头,专心去找香囊。
很快,他看到秦妙苏将香囊解下后就放在了枕边。他缓缓伸出手去拿,就在指尖快要碰到时,秦妙苏忽地翻了个身,整条手臂压在了香囊上。
酆栎唬了大跳,手赶紧收回。过了一会,看到她没有反应,又伸出手扯住香囊的一角,慢慢往外拖。
香囊的口系紧了,可他还是能看到绿草的尖冒了出来。记得当时拿到香囊时,里面的通心草不过指甲盖大小,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
也就是说...他嘴角翘高,眼里尽是笑意。
笑意在秦妙苏脸上荡漾了整晚,她次日起来一抹嘴巴感到手上一阵湿黏感。
怎么流了这么多?她神奇地看了看,回想起昨夜的梦,全是...呃...不可过多描述的画面。脸上又泛起熟悉的燥热感,她拍了拍头想打散这些令人羞羞的画面,可眼睛却很诚实去看卧房那边。
门还关着,他还没起床。看来昨夜的事对他毫无影响啊。
罢了罢了,他不在意不是更好?自己就不用担心左担心右了。趁着酆栎还没起来,她赶忙穿戴好乘轿去了四夷馆,免得他看到了又不乐意。
四夷馆内檀香袅袅,秦妙苏一到,文夫子就交给她一大摞需要翻译的典籍,笑眯眯道:“有劳了。”
“...不不不,应该的。”
她抱着大堆的书,快要遮了视线,晃晃悠悠去了专供译书的侧房。正在提笔誊录译好的文书,忽听门“吱呀”作响,抬头便见李彬踏进来,腰间金鱼袋随着步伐一晃一晃,刺得人眼睛发疼。
“秦姑娘好久不见。”李彬笑吟吟地拱手,望着秦妙苏的眼中透着一丝贪婪。
秦妙苏指尖一颤,差点将笔在宣纸上洇开个墨团。他怎么来了?
不等她开口问,李彬就说起来:“陛下命我来协理番邦文书,你说巧不巧?我一听说你也在这,马上就过来了。”
即便已经很久不见,可看到他的脸,秦妙苏本能地觉得不舒服。
“奥。”她往案边挪了挪,不咸不淡答了句,便低头不再答话。馆内其他译官们见是他来了,纷纷低头佯装忙碌。谁不知他是当今陛下的三儿子?就算他不学无术,名声不好,可也动摇不了他身为皇子的无上地位。
李彬豪不介意秦妙苏冷淡对她,竟直接挨着她坐下,衣袍擦过她藕荷色的裙子。
“我刚去了文夫子那,他也没交代具体的事做,只要我随意看看就好。不如我帮你研墨吧?”说完开始慢条斯理地研起墨来。
借着研墨的机会,李彬刻意又离秦妙苏坐近了几分,几乎与她挨紧了身子。秦妙苏感到了衣服之下他身体的温热,心里直犯恶心。
“娘子这双纤纤玉手...”李彬仍不知足,伸手就摸到了她手上。
“殿下!”苏苏突然提高声调,打破了屋内死水一般的沉寂。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这是在四夷馆,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