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纳尔·菲奇坐在小沙发上抽烟，凌乱的头发、高瘦的身材和一双虎视眈眈的鹰眼极不匹配。

他担任《Vanity》杂志的首席摄影师，以其不羁个性和荒诞前卫的风格闻名。

第一幅作品《亡灵百客》，无数双眼睛看向尽头，瞳孔里的高光密集到让人恐慌。窒息、逼仄的空间设计，可以嗅到死亡的气息。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远处，邓普斯盖尔站在他身旁，“菲奇，你见过莉沃格吗？”

菲奇摇摇头，看着一脸得意的邓，有些鄙夷道：“你总是夸大你的发现。”

“哼”，邓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你会发现我的发现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现！”

菲奇摇摇头，他的手抖着去撕嘴唇死皮。

“嘶……”

成了一道细小的伤口，从其中流出的不止有血，还有菲奇求而不得的灵感。

周覆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袍，瓷白的肌肤从破洞处露出，隐秘地满足人们的私欲。

他半跪在箱子里，玻璃上残留的乌黑血痕，周覆张开嘴巴，对着镜头哈气。

一层雾蒙蒙的界限，他伸出手，被挤压发红的指尖变得扁平，尖锐的长甲划下一道道痕迹。

白发散落在腰间，仿佛月光洒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惊慌地看向玻璃外，跪成一团，无力地嘶吼、恐吓在外观察的人群。

“咔……”

闪光灯不停，菲奇离周覆越来越近，“完美，把雾擦掉”。

他站在玻璃箱前，从上方拍摄。

一双昳丽的黑瞳，恐惧、引诱、脆弱让他变成复杂的矛盾体。

周覆跪坐在地，抬头后仰，仿佛蓄力攻击的蛇。

菲奇不停地吞咽，他放下了相机，手掌在玻璃上摩挲，似乎走入某种怪圈。

“……爱不……”

菲奇看着周覆嘴唇动了，他隐约听见几个字。

于是侧耳贴过去，冰冷的触感让他有了几分冷静，他聚精会神地听周覆说。

“你爱上这块玻璃了吗，不继续了？”

周覆的语气似乎戏弄，但对方并不生气。

菲奇看着他鼻梁上细密的汗珠，点点头，“结束了！”

周覆爬了出来，邓普斯盖尔伸出扶他起来，体贴的为他批上外套。

菲奇拦住了周覆的去路，“莉沃格，我可以跟你合影吗？”

他有些慌张，眼神乱瞟没有定点。

“当然，很高兴和您合作！”周覆礼貌回应道。

菲奇咧开嘴笑了起来，“我也是，我想到下一次，会创作出更惊人的作品！如果你有时间，我们……”

邓普斯盖尔抬起手，挡在菲奇身前，“他时间很紧，如果你有工作要谈，可以和我对接。”

周覆从邓普斯盖尔身后走出来，站在菲奇身边，在邓的掌镜中，留下唯一一张两个人的合照。

周覆美丽，菲奇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