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阳既能融化极寒的冰雪,又能释放出暖融融的光,将黑暗一一驱散。
月光之下,他眉眼唇角都有笑意,落在姚嘉钰眼中,她却觉得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周承优,你怎么了?”姚嘉钰眼中闪过惊慌,她目光看向她手下的胸膛,难道她摁住他的伤口了?
她忙不迭将她的手换个位置,一手撑着床,一手去解他的衬衫。
听见他加重的呼吸声,姚嘉钰手上动作更急切。
透入房中的昏暗月光无法照亮纽扣的位置,她试探着动手摸找。
柔软的手摩擦过紧实的腹肌胸肌,异样的酥麻感让那些肌肉越发紧绷。
周承优一把握住了姚嘉钰乱动的手,“嘉嘉,别乱动。”
姚嘉钰僵住了,飘入耳畔的急促不稳的吐息撩起了极炽的热风,将她全身上下都烘得火热。
一股火从她的心烧燎到脖颈白润的肌肤上,又迅速窜至她的脸间,两颊红透,像晚间热烈燃耀着的霞彩。
“周承优,你,你冷静一下,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你是不是又受伤了。”姚嘉钰结巴着说,偏过眼不敢去看他。
听见他努力平复的呼吸声,姚嘉钰咬唇屏住气息,撑着软陷下去的床起身,小心翼翼跨离他的身体。
肌肤相离的瞬间,她松开被咬得泛白的唇,用力稳住嗓音问,“灯在哪里?”
然而她过于用力,静谧的空间中她的紧张颤音暴露无疑。
“嘉嘉,只打开床头的落地灯,可以吗?”周承优坐起来哑着声说,柔软离开绷紧的肌肉时,他的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姚嘉钰一下一下调着灯的亮度,怎么都这么亮,换来换去她都不满意,最后她皱着眉选了个勉强算暗的光。
“你别动啊!”姚嘉钰走回去,不敢看他的眼角,也不敢看他其他地方,只盯着他的胸膛。
这也导致,她并没有发现,这个房间不是任何一个她18来岁时见过的地方。
姚嘉钰咬着下唇,杏眼微微瞪大,手下尽力不碰到他的皮肤。
但到底都会碰到,姚嘉钰指尖发热,一双白玉似的手也熏红了。
衬衫上的扣子一粒一粒被解开,姚嘉钰醉着,没有发觉眼前男人的身体要比她18岁来时更强劲,肌肉更结实,也更成熟。
姚嘉钰依旧屏息,催眠自己,关键看伤口,看伤口就好。
一览无遗,身上的伤口好像更多了,姚嘉钰终于看向了周承优的脸,对视上他,“才多久啊,你身上怎么会多这么多伤口?”
姚嘉钰想着,他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半个月?一个月?
周承优沉默着没有回答,这些伤,除了一些实在褪不去的疤,都是四年前开始留下的。
从前她在,他怕她担心,每一次受伤都尽力照料好自己,免得回家被她检查后发现他受了伤。
姚嘉钰也没有纠结时间这些细枝末节,“这一道伤,是怎么回事?”
她指着那道心口附近的伤问。
所有的伤口,这道最重,位置也更致命,她松着手指的力道,怕稍一用力就碰得他疼。
周承优低首,看向她纤细的手指,往里移,看向那道伤疤。
心口上的这道疤,是四年多前他赶回基地时姚世善的金剑留下的。
金光剑影与燎燎火光相接的画面闪过了周承优的脑海。
那一天,周承优打败了姚世善,是第一次,他打败了姚世善。
说不上是压倒性的优势,应该说是两败俱伤,其中一方稍占上风,这更能形容那一战的结果。
他终于可以带姚嘉钰离开了,可也是那一天,所有人都告诉他,姚嘉钰死了。
“还很疼吗?”姚嘉钰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她怔愣一瞬,伸出手,拇指指腹按住了他的眼尾。
触到了一抹凉,泪水浸湿了她的指腹。
“嘉嘉,我不疼。我想问你,你的伤还疼不疼?”周承优压抑着痛息问姚嘉钰。
这四年,你受的伤,还疼不疼?
那一张照片上的人,头发短而凌乱,满是伤口的手揭开了口罩,露出来的半张脸颊有一大块疤,让人看不清那人具体的模样。
露出来的五官与眼前人的都不相像。
那双眼睛有着惊恐和怯弱,姚嘉钰从来不会这样看人,她的眼睛也不曾流露这样的神情,哪怕被关禁闭,被那些金光剑影惩罚。所以初见那张照片时,周承优并没有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