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完车,坐在副驾的林书周突然开口:“你有对我说过吗?”
话一出口,车内更安静了。夏夜燥热,露天停车位隐约能听见蝉鸣。
想起来,八年前的这个时候,他们断联了。
目光灼灼,温周寻输了,他没有对她说过,当年因为去不去恭州读书吵了太多次,他忘记了。
握紧方向盘,温周寻嘴唇紧闭,哑口无言。
“我们一定要分出胜负吗?”
林书周的话似利剑,斩断了温周寻刚长出来的尖刺。
再也说不出伤人的话。温周寻抓住想要下车的林书周,生疏地吻了上去。
他们都没什么经验,又都年轻热血,谁也不让谁,横冲直撞,尝到血腥味才愿分开。
红着眼眶,头抵在一起,暧昧亲昵。
温周寻握住林书周不知所措的手,珍惜地亲吻着感情线上的疤痕。
“周周。”
林书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底情绪翻涌,心脏好像灌满了水,沉甸甸、湿漉漉。
“一个人在国外难吗累吗?”温周寻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带着哭腔问道。
眼泪怎么都擦不干,林书周干脆停下来,摇摇头。
不是说谎,她已经忘记了。
难吗?
刚到y国的时候,提前租好的公寓突然通知还没装修好,她一个人提着三十公斤的行李奔波在异国街头,那时候她还没彻底掌握那里的语言,只能用英语和手势来沟通。晚上瘫在地板上,没有人跟她说话。
累吗?
硕士读完,导师给她写了能继续深造的推荐信。陆景雁知道后直接断供,最窘迫的时候白天写论文晚上在学校旁边的画室代课,休息时间还要加急画画做雕塑……
她自知已经比很多留学生过的好太多,没有说难说累的资格。
“那你呢,你累吗?”印象中的温周寻意气风发胸有成竹,和现在眼底满是疲态的人大相径庭。林书周知道,学医必然要经历很多磨难。
“累。”温周寻就是要把心脏剖开给她看。
苦涩的味道涌上心头,逐渐蔓延开。
十八九岁的时候,拼命要成为大人。这么多年过去,时间只留下痛苦,让他们变得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