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近，很难躲开。

还好李照乘不是普通人，战斗是他最擅长的领域。箭头虽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李照乘却并未着急，只把头微微一偏。

箭正好擦着他的鼻尖过去，却未曾伤及李照乘分毫。

那人见攻击不成，马上从地上抓了把沙子扬在李照乘脸上。沙子迷住了眼，等李照乘睁开眼，那人早就没影了。

这人真警惕，李照乘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老师！”

姬也刚好回来，看见这里的异动，忙骑着坐骑奔过来。

李照乘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姬也向前方望去，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才作罢。

“老师，我猎到了两头巨熊，现在已经命人拉回驻地了，请您过去尝个新鲜。”

姬也站在李照乘面前，仰着脸看着他。青年表情很兴奋，眼睛里像有星子在闪。

李照乘点了点头，正好看到姬也的脸颊旁有溅射上的血迹，便伸出手用拇指一拂。

“老师……”

姬也一愣，耳朵一下子红了，飞快地移开眼睛不去看他。

李照乘早已经习惯了他和神君亲密无间的举动，不过可能因为姬也这张脸太陌生了，李照乘做完这个动作，也感到有些不自在。

“老师，这次田猎已经快结束了，请您随我过来吧。”

姬也还红着脸，转身骑上座骑在前面带路。他穿了耳洞，漂亮的绿松石随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其实李照乘也有些好奇所谓的巨熊是什么样的，这个时代的兽类和现代大不相同，李照乘还是很想亲眼看看的。

地上小山一样的巨熊确实超出李照乘的想象。

它果然担得起“巨”这个字，目测站立高度能有四米多，体重则至少在2000公斤以上。巨熊有一颗硕大无比的头，前额宽大，骨骼突出。不过看牙齿，这种所谓的巨熊却很可能是植食型动物。

太神奇了，如果只吃草的话怎么能长这么大？

这一躺真没白来，李照乘啧啧称奇。

姬也方才说猎到了两头，实际上是猎到一头成年巨熊和一只幼崽，不过也不算夸大事实。两头巨熊身上伤痕累累，正并排放在城门外的临时驻地上。

沙地上有许多蚂蚁，有些黑亮的大蚂蚁爬上巨熊的尸体，寻找血迹未干的伤痕。有苍蝇飞到它们大睁的眼睛上，寻找自己的可乘之机。

不管这巨兽曾经如何躲避危险，如何获取生存所需，如何建立家园，如何孕育子嗣，如何在这片土地上肆意驰骋，如今的它都已经成为一动不能动的尸体了。

姬也可没这么多感触。为了猎到这熊，他也损失了不少野犬，还有好几个战士受了伤。

姬也无所谓地挥开蝇虫，抽出系在腰间的刀，用刀在熊的头颈和胸腹处划了几道。姬也动作利落，借助石刀，石斧，石铲等工具，他很快剥下一身完整的皮。

姬也把皮交给旁边人处理，自己则用刀继续分着熊肉。

旁边的人把取下的皮毛铺展在地上，用石刀仔细刮去附着在上面的动物脂肪，再用工具在边缘穿孔，用麻绳将皮毛紧紧固定在树干上。几个人抱来一些木柴，他们要用烟熏法让皮毛变软。

就算这些人也是为了生存，看到这样完整的皮毛，李照乘还是有些不忍。

他转过头不去看，内心却要自嘲：“昔日三界混战，我刀下亡魂不知有多少，如今我竟也生出这样的菩萨心肠了。”

一张巨熊的皮能让十几人免于冻死在严冬，一头巨熊的肉能喂饱百十名军士。至于小巨熊，则可以派上更多用场。在以渔猎为主要生产方式的传说时代，姬也无疑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部落英雄。

人杀熊，熊也杀人；人吃熊，熊也吃人。此时此刻，在两种不同时期思想观念的冲突中，李照乘只觉得他看得不如这个时代的人通透明白。

也是，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他的课都听哪儿去了？

李照乘决定下次上课一定要做好笔记，时常拿出来翻阅。

姬也挖出了巨熊的熊心。他们认为吃掉熊心能增长勇气，所以这熊心会做汤分给所有战士喝。至于给李照乘的部位，姬也心中自有选择。

他又换了一把斧子，捣弄了半天，终于打开了熊脑，将熊脑端给李照乘。

看着白花花的脑子还有盛脑子的容器，李照乘感觉昨天吃的饭都往上涌。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比划着说明近日他要进行祭祀活动，不能吃这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