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铎喃喃推论,忽然一顿:“刘锡?”
青梧无声默认,心中情绪翻涌四起。
直到渐渐平复灵魂深处的怨恨,才再度开口:
“刘锡下落不明,背后之人也不见踪迹。我和兰烟商定,先带着将士们来到远离京城的淮州,建了这青守村过活日子。三年五载过去,倒是让有心之人找上门来。”
他摩挲过虎符的每一道纹路,每一处刻字,指尖滑过的寸寸青铜,似是抚过往日的岁月。
青梧将虎符安稳放入匣中,深深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盖子,牢牢锁上了木匣。
“如今,还请两位大人,妥善保管这枚虎符,并将他呈给陛下。”
司禾眉梢轻挑,看了看青梧手中的木匣,又抬眸望向他,轻声道:
“你保管了这么多年的虎符,就这样放心地交给我们两个吗?”
青梧闻言一愣,终是爽朗地笑了一声:
“我虽然远离京城多年,但凌镜阁的大名我还是知晓的。你身边的,又是大战告捷的怀化将军,我自然是十分信任。”
“现在的淮州不太平,找上我是早晚的事。如今我这副身子,拼死一条命,也难保这虎符。”
司禾闻言,和萧景铎对视一眼,便伸过手,满面郑重肃然地接过那枚静静躺在木匣里的,无数人紧盯的权力。
“您放心,这虎符,我们定会不惜代价交到陛下手中。”
“这么多年,辛苦你们。我们会禀告陛下,定不会让有罪之人潜逃,也不会让无辜之人蒙冤。”
青梧含着泪,了却一桩大事,又经历了许久的情绪颠簸,终是失了力气,虚弱地撑在桌沿上。
萧景铎见状,前去拍了拍青隐的肩膀,示意他扶着青梧前去休息。
青隐狠狠擦了一把自己红肿的双眼,吸了吸鼻子,对着萧景铎重重地点了个头,便搀着青梧的一只胳膊,慢慢离开了这处让二人处境翻天覆地的雅间。
两人离去后,司禾上前闭上房门,转而回到桌前,看着桌上的木匣,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千寻万寻的虎符,竟然就在此处。”
“是啊,要不然讲造化弄人呢?”
萧景铎悠悠道,话音刚落,窗边就传来咯咯两声。
“呦,小剩子来啦——喂!”
萧景铎一边调侃着,一边打开窗,毫不意外地被窗外静立的白鹰低头啄了一口。
萧景铎痛呼一声,揉了揉自己的手背,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夹取白鹰爪上绑着的纸条。
原本神色不愉的他面色忽然一沉,满身郁气缠绕一般,惹得剩子都悄悄往外挪了两爪。
司禾正觉着口渴,给自己倒了杯茶。
听到窗边的动静,转身看去,悠悠品了口茶,遥遥问道:“怎么了?”
萧景铎拿着纸条快步走向她,语气中没了他往日的散漫和调侃:
“京中来报,吴栩死了,自尽。”
司禾喝茶的动作一滞,清脆一声将茶杯叩在桌面上,便夺来萧景铎手中的纸条。
“死了,还是自尽?窗户外面那个蠢鸟看了都不会信。”
“好好的一条线,现在就这么断了。”
司禾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指使萧景铎取来笔墨,在纸条上加了几个字:
“死因有异,速查。另,禀报陛下,两日后启程回京。”
萧景铎接过纸条,在空中抖了抖晾干,便将其卷了起来,牢牢固定在白鹰爪边,吹了声口哨,随着一声划破长空的锐利鹰啸,白鹰展翅没了踪影。
“你收拾收拾,我去后厨取些热水。”
司禾整了整衣服,便朝着门口走去。
“热水?你要干什么?”
“沐浴。”
司禾头也没回就出了门,留萧景铎一个人在房内。
萧景铎嗤了一声,只觉疲惫,便晃了晃躺倒在床上。
柔软的床铺终于给四处奔忙的他带来一丝慰藉,萧景铎本想解了外袍休息,却忽然在胸前摸到了什么。
他直起身子,从中掏出了两本薄薄的册子。
一本封面写着“恶魔王爷的追妻之旅”,另一本写着“重生之我是王妃小娇夫”。
萧景铎满眼嫌弃地看着手上的东西,回想起离京那一日,文尉偷偷摸摸将东西塞给他的模样。
“啧,什么破东西。”
萧景铎随手将两本书撇了出去,便再次躺倒。
半晌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了一本“重生之我是王妃小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