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一路疾驰进入狄府,信一半搂半抱将你扶到门口。
门铃响起,开门的是姆妈,她看见一身酒气将头埋进信一怀里的你,自然惊疑,急忙搭把手想把从信一身上你接过来,谁知你却在信一松手后猛然感到失重,以为要从高处坠地,于是哼哼两声,主动靠过去,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他身上,甚至脑袋还在他颈窝处蹭了蹭,任由自己脸侧的长发将他的卷发蹭乱。
“这……”姆妈从小照顾你,自然知道你是不愿意与人有肢体接触的疏离性子,也熟悉你和信一的相处状态。这明显超出了以往的边界,况且你口红是花的,头发是乱的,她不由自主地在看信一的眼神里多了几丝防备与审视。
信一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既要揽着你的后腰防止你摔下去,又要制止你无意识贴过来的动作,还要分出心思同姆妈解释。
“我和阿may去看电影,她心情不好喝了些酒,我便送她回家了,没去别的地方。”
发现怎么也不能将你从他身上扒下来后,信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弯下腰,一条手臂穿过你的腿弯,把你打横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在你耳边拉长了声音像哄小孩子“松手啦,着陆啦。”
接过姆妈递过来的茶杯,信一拨开你脸上有些凌乱的发丝,让你倚靠在他肩头,给你小口小口喂水,直到你喝了半杯后摆着手说不要了,他才后知后觉进门这么久都没见到狄秋“对了姆妈,秋哥呢?怎么不见他人?”
“狄老板今晚公司有事,说了会晚些回家。”姆妈从茶几下翻出防宿醉头疼的药递给信一,又去厨房端出两碗糖水。
你喝了太多酒,并不饥饿,只吃了药就又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姆妈看你实在醉得不轻,先拜托信一看好你,然后系上围裙去厨房煮解酒汤。
一团灰影从二楼跑下来,挡在你和信一之间,并对信一发出低吼。你听见声音,费力睁眼,肌肉记忆般伸手给信二挠脖子上的毛“是信二bb啊,妈妈回来了,友好一点,这是哥哥啊,不认识了吗?”
已经长得很大的信二试探地凑上前嗅了嗅信一,从他身上嗅到了你的气息,隆起的脊背才平复回去,收起攻击的信号。
信一却急了“你当信二的妈妈,却让它认我作哥哥?!”
“有问题吗?”你亲亲信二的脑袋,吸了满腔香香的小狗味,目光欣慰而充满母爱“我把它从小小一只养到这么大,我当然是它的妈妈。”
“重点不是这个啊,我怎么能是哥哥!它名字都是跟着我起的,蓝!信!二!”
你晕晕乎乎的,能逻辑清晰地说了这些话已经是极限,实在没精力思考信一是什么意思,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好争的,于是问他“那你不当哥哥想当什么?随便你好了。”
“当然是……”信一话都到嘴边了,又硬生生抿住唇,神色复杂地坐回沙发,从牙缝里挤出你的大名“罗妩,算你狠。”
你没想明白信一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也来不及仔细想,因为信二咬着你的袖口示意你起来。
看得出你是真的很爱信二,即使醉成一滩烂泥也还记得它这个反应是想要吃零食。
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扶手就要往二楼爬。
信一被吓一大跳,想要扶你,又被你挥开,最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你扶着栏杆和墙壁一步一挪进书房,从某个架子上摸出袋奶酪棒,心满意足地塞进信二嘴里后才跌坐在地板上。
但这还不是结束,你手臂向前伸,努力勾到钢琴前的座椅并爬起来把曲谱放到信二面前,信二用鼻尖翻过几页,“汪”一声,你立即心领神会地点头“bb今天想听《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呀,听完了要乖乖睡觉,嗯?”
信二是只有些强迫症的小狗,生活及其规律,不能缺少任何一个环节,它习惯在睡前吃点零食再听你弹首曲子。
在信一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醉到连路都走不稳的你,手指居然奇迹般得依然灵活,也得益于你当年练琴时的勤奋,这首早就烂熟于心的曲子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
“你不是很讨厌这首曲子吗?”一曲终了,信一冷不丁发问。
“啊?”
“就那一次啊,我说想听你弹这首,结果你哭得超大声。”信一急切解释。
你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件事。
好像是十一二岁的时候,信一来找你玩,结果碰上你练琴时间,好不容易钢琴老师肯点头放人,结果出门信一的第一句话就是“阿may,这首曲子好好听,再弹一遍!”
你顿时破防,边哭边喊“我讨厌《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现在想想,你也忘了当时那么崩溃的点在哪里,甚至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信一居然一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