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有意识到我的心意吗？

这样一次次向我给出的保护与爱，究竟算是什么？

抽离的动作顿在原地，江影张了张口，破碎的词语在数秒后融进不知所措的沉默。

什么关系呢？

朋友吗？不，当然不是

哪有朋友会自己长成这样严丝合缝的对上她口味的样子呢？

可如果真的就这样成为伴侣，算不算是她真正地抹去了朱竹清自由的可能性？

先前本能中做出的那么多早已违背了老师曾经的教育，如今，在理智彻底消失之前，或许她应该控制自己

她真的控制得住自己吗？

半晌，她轻轻抚平朱竹清染上悲哀的神情，试探的、亲吻似的贴了贴朱竹清的额角。

“目前，大概是我在尽力理解自己的情感，控制着自己，也犹疑着你对此的态度的关系吧。”

控制自己不要就此将你藏进独属于我的领域

犹疑你究竟——

思路被颈后突然传来的力道打断，嘴唇擦过瞬间柔软的触感，带来并不负面的、蔓延的热度。江影听见眼前人似有讥讽却又如同陈述的语气。

“我的，态度？”

后仰靠上冰凉的岩壁，执念似的喜悦与尚未完全褪去的悲哀模糊了朱竹清的神情：“我想要你，这就是我的态度”

没有恶意，没有冷脸，没有露出爪牙或是别的什么

仅仅被这样自然地看着，江影却莫名有了种被猎食者盯上的战栗的错觉

有热度从脊椎一路烧起来。

目光一寸寸描摹过朱竹清的面孔，她放任自己沉进对方毫无掩藏放出的、浸透了自己味道的气息里，轻声道：

“可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了”

完全觉醒了魂魄中属于星海的遗留力量的朱竹清，躯体强度会随着灵魂质量的提升渐渐提高，等到那份力量的运用日益熟练，她能给的帮助也会越来越少。

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朱竹清就能够触及她们所处的生命界限

话这样说着，江影握住朱竹清肩头的手掌隐蔽的收紧了几分。

被我亲手培育出的、浸透了我的气息的灵猫啊，你真的能分清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吗？

真正被我抓住的属于我的东西，可是没有逃离的机会的

意识到自己本性的悲哀支撑着束缚欲望的最后缰绳，江影看着自己松松的、却又随时准备着收紧的扣在朱竹清肩头的手掌，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有的”没有在意江影眼底弥漫的挣扎，朱竹清只是用另一只手抚上江影的侧脸，拇指指腹蹭过那在化作付丧神后终于有了血色的嘴唇。

“我不想再等待下去了，阿影”从少年时期就想要真正拥有的爱意是如此的近在咫尺，朱竹清深深望进同伴愈发动摇的眼神，头一次抛下被厌恶被拒绝的畏惧，在江影面前女王似的笑起来：“现在，拒绝我”

“或者——”

“把你自己给我”

拒绝？

从未想过的词汇划过在迅速燃起的欲望里忘却疲惫的灵魂，于片刻的沉默中燃作翩飞的灰烬

目光一寸寸描摹过那副再熟悉不过的眉眼，她沐浴着人类薪火般炽烈的情感，终于还是低笑一声：“你知道我没办法拒绝你，竹清”

扣在人类肩头的手掌终于随着主人的本心收紧，江影稍稍倾了身，引着朱竹清的手掌握上自己腰间的胁差。

“我不是什么好人，”她深深望进那双眼睛，语气认真，不知是警告还是承诺：“亲手拔出这把刀，就再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就算以后你想要离开，我也会一直纠缠下去”

哪怕用上不光彩的手段，哪怕违背你的意愿

也不会让你离开的

血脉奔涌着燃起全身的热度，朱竹清直视着那双眼睛，毫不犹豫地一点一点带出如月般的刀锋。

她抽出江影的本体，用指腹一寸寸压过去，笑着：“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