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小队明白的道理,其他队伍也明白,尤其是如小儿抱金的两支队伍更是如此,分道扬镳后都低调起来。
移动的积分靶子,美味的香饽饽,不得不识时务避风头。
“咱惦记人家的积分,短时间内估计人家也得躲着走吧!”
孟衡对队伍的大方针作出补充,毕竟粥香但僧多会跑。
“咳——”
“迷宫赛的区域这么大,能不能再碰见还不一定呢?”
“算了,继续走继续走吧。”傅姚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大片的土地起伏,给予踩踏的脚感的反馈是好似地势有种上抬的趋势,原先以砂石峭壁为主背景的环境也过渡完成,起初是星点分布的黄绿,渐渐变浓成漫山遍野的新绿与生机,仿佛从冬季步入盎然春天。
“哟呵,换地图啦?“谢霜白的嘴皮子永远不会闲着。
“变队型,孟衡顶上!”傅以遂按照情状予以指挥。
“是!”
孟衡驾驶机甲移动到队伍的最前方,手中的大盾朝向正前方,被镶嵌在盾牌镌刻的纹理凹槽内的六颗透明的菱形水晶开始发出耀眼的白光,对前方扫描。
当平坦新绿的草地蔓延,逐渐变成起伏成有弧度的山丘时。
潺潺的水声沙沙作响,温和的气候下优美的身影出现。
细软的柳枝垂下,好似在溪水边梳洗照镜,如此如诗似画的环境中却突然插入一声尖锐急促的提示声。
“防护罩,开!”
几乎是在盾牌上菱形水晶开始发热时,孟衡就直接开启防护罩将整支小队与外围的美景彻底地隔绝开来。
“我去!是絮种子!”
“之前是云顶虹菇的孢子,现在是凡狱柳的柳絮种子。”
“接下来是什么?绒绒蒲公英的种子吗?咱们捅了什么窝?”
大家的嘴替谢霜白再度开口吐槽,这种东西真的恶心。
但凡是那种凶猛得真刀真枪对战的星兽,他们没人会发怵,直接就迎上去不服就干,狠狠得一顿毒打。
这种看起来软绵绵却让人防不胜防的纯纯恶心人好吧。
“很好,又到了我们原地坐下,思考对策的时候了!”
凡狱柳这种异植喜欢生长在河流边,天空飘扬的絮是它们的种子,麻烦的地方主要有二:一是它的柳絮具有很强的吸附性,往往在没发现的时候就从鼻孔等地方钻入体内,或者扎根在机甲间的缝隙影响行动。
但如果太在乎不让其沾身,拖延时间不越过此地的话,很快地就会遇见凡狱柳更麻烦的状态。二是它落地扎根的絮种子在极短的时间会发芽,抽枝生长成柔韧修长的柳鞭形态,并且会对处于领地范围内的物体予以捆绑束缚,就如它的名字一样瞬间形成监狱。
“算了直接炮轰吧!”傅姚的肩架起最大火力的枪炮。
她继续,“异植继承寻常植物畏火的特性,就算有所克服亦对其有所效用,再说炮火射出形成的高温中也能很大范围地影响絮种子的生根发芽,速战速决!”
转身就朝防护罩露出的空隙跑出,大火力的炮弹好似无数赤红铁球坠落,炸出大片火海与激发出的碎屑砂土,早先才扎根不久的嫩苗被连根炸出瞬间失活!
轰轰烈烈的巨大炮火中,漫天的火与土掩映下队伍前行。
一场大手笔的轰炸中手痒已久的傅姚彻底被满足了。
止戈小队也在翻天覆地的动静中安全地离开凡狱柳的地盘。
外头的弹幕早在刚才直播神枪与逐风,五冠出鞘仰星混战的时候炸翻天了,一连串的变化与反转让观众们直呼刺激,也有观众对止戈居然“偷偷”溜走表示不满,是强队就该正经地对战,哪有转身就跑的。
而现在直播中傅姚的一手枪炮又让无数墙头草瞬间反转。
直播间的解说还在仔细地分析傅姚炮轰举动的细节:
“止戈的傅姚选手轰炸选择的是内嵌在机甲本体上的旋转手炮,手炮相比于枪炮便于操作,控制度也更为精细。”
“傅姚选手轰击的目标集中在凡狱柳根须的临近处与絮种子扎根密布的地方,选择前者进行目标轰炸的话要求炮手精准的掌控力与对空间环境的微妙反应。只有恰到好处的地方,才能在根须种子被炸离土层后由收拾侵占地盘的邻居替换掉找袭击的炮手算账!”
“傅姚选手一再地精妙炮轰彻底地将场子搅得一片混乱。”
“俗话说的好:水浑才好摸鱼。”
“现在的五感:视线被烟尘阻挡,听觉被炮声与鞭打声填满,嗅觉被硝烟味完全堵塞,触觉感受全是战场的残破瓦砾,至于味觉的话,一张嘴就是吃土大餐。”
“这么混乱的情状,止戈小队浑水摸鱼地离开完全不愁。”
“甚至连想要报复的凡狱柳不是腾不出柳枝,就是无法感应到对方,嗨呀,果然火力才是军校生最大的武器!”
离开凡狱柳的地盘,大家动用系统扫描了残存的絮种子。
若有漏网之鱼或粘或卡在机甲间,叶离就瞬间从单兵转职成机甲师,提好专门的机甲修理箱一个个“上门”负责将其拔除,用特殊材料的盒子来将其收容封锁。
当叶离把最后一颗絮种子收存完毕,仔细地再度检查。
“想研究凡狱柳的絮种子?”傅以遂询问。
“云顶虹菇的孢子我也有收集,打算比照着研究瞧瞧。”
“东西看牢些。”
“嗯当然,谢……”
“都带着了,早先研究该如何利用吧。”
叶离手中未捂热的装絮种子的器皿微晃,她脸上写满了:
生产队的驴都没被要求非得勤快成这样!它只是颗种子!
才被生出来没多久的种子!为何这么早要承担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与悲催,凡狱柳都得哭着求上诉!
·
绿魔鬼密径。
睁眼全是绿色,碧绿草绿青绿翠绿深绿……应有尽有。
“天空”是蓝绿色的柔软绸缎,水流是湖绿色的流光织。
岩石是孔雀绿的雕刻杰作,叶与草是碧绿的华美衣裳。
一眼望去,很快地治愈了疲倦的双眼。
但很快。
周围覆盖的一成不变的色调好似一张形成的包围网。
宛如一座无形囚禁的牢笼,犹如一个被隔开的空间。
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看似清新温柔却非常致命。
“周围的环境到底有没有变过,我们不会入了鬼打墙吧?”
负责开道的孟衡在观察数遍后疑惑开口,他的机甲扫描出来的植物种类始终不变,弄得闯入什么引力场似的。
“这地方也不能轰吧!四面八方包裹的都是异植,!”
“如此密集的异植环境,一被攻击激怒的话,不论如何我们都会变成异植第一攻击目标,混乱的话我们也会被完全被牵连在其中,估计就算想逃也逃不掉了。”
傅姚很遗憾地表示没有她发光发热的机会,让她很失望。
谢霜白摸了摸下巴,“难不成又是我的机械小蜘蛛出场的时候?”
傅姚呵呵。
“难不成是又到了机械小蜘蛛为大义牺牲的壮烈时刻了吗?”
叶离淡淡地看戏。
这俩的拌嘴吵架已经成了队内行动中的经典日常了。
队内的小剧场往往来得快,散得也很快,习惯就好。
傅以遂淡定地站出来,让孟衡归队的同时,移动到队列最前的地方,从乌黑色镌刻有暗金纹路的机甲腰部抽出一把好似由灿金光束打磨成一把细长锋利的苗刀。
他甚至未作停顿,长刀落在机甲包裹住的右手时直接就轻抬手腕,熟练地一振刀身,荡出凌厉锐利的罡风。
“嗡……”
苗刀发出振奋激动的刀鸣,刀锋清晰地映出异植的脉络。
下一秒。
长身玉立地站在众人视线前的黑金机甲瞬间提刀消失在原地。
黑影飒然一闪,金光破碎,刀尖直接地冲向拦路的异植。
锃亮的刀锋毫不留情地劈、切、割向伸长开来的柔劲枝条,划开的叶脉切面线切得干净整齐,凌厉的刀风将本来要迸射飞溅的枝液完全地隔在疾风的另一边,使得原本会沾上腥臭绿液的刀片依然闪亮如初。
左右手交替挥舞长苗刀,一台人型金片的割草机在绿色迷宫内所向披靡地横向推平,一路走过的地方碎叶残枝满地狼藉,将本紧密团簇的“卷毛”剃了个寸头。
“老大!帅!”孟衡用最朴素的语言表达真诚的夸奖。
“总感觉好久没见过老傅真刀真枪地出招”,谢霜白明显对傅以遂终于开始正经动手的事情更为感兴趣,“还真有所怀念,必须要照片视频备份一条龙备注好!”
傅姚哼了一声,“队长挑大梁干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