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是我的夫君。”
夫君?
秦渊紧紧咬着牙,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拼命压制的抖,眸中已尽是不甘心与愠怒。
夫君!
“闭嘴!”秦渊冷冷打断,只觉袖中的手都要掐出血来,“很好,很好!”
“来人备车,即刻回宫!”秦渊又回头瞥了一眼陆挽钗,“包括她,一并带回去!”
“陛下!”陆挽钗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眸中划过一丝惊诧。
可她再望过去时,却一眼望见秦渊眸中的冰冷,风将桌上的字条吹到空中,那字条漂浮着打着转,最后落到秦渊脚下。
他将那东西捡起来,只看了一眼,便瞬间震碎。
“不堪令君为妾蒙羞,妾乃已嫁妇人,生死自追随夫君,望陛下见信后,勿怪妾自作主张,妾于远处遥拜陛下千岁长安,勿念。”
“追随夫君……遥拜……勿念……”
秦渊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他紧紧攥着那已化为齑粉的字条残骸,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暴起,似乎再也藏不住,“陆挽钗,你以为朕会如你所愿?你既已是朕心之所向,便绝无可能再回到他人身边。”
他的声音因盛怒而微微颤.抖,眼神中透着不顾一切的决然,“朕会让你明白,你的夫君唯有朕!此生此世,你都休想逃离朕的掌控。”
说罢,只见陆挽钗睁大眼睛凝视着他,却一句话说不出来,被尽数化在她腹中,滚过几遭才吐.出几个字:“我是晋王妃。”
秦渊一步上前立于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他猛地欺身向前,那唇.瓣如汹涌的波涛般压来,“你不是!”
那吻带着不顾一切的狂热,似要将她的灵魂都一并卷走。
唇齿间的碰撞犹如电闪雷鸣,激烈而又混乱,气息也变得急促而滚烫,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汹涌的热情点燃,熊熊燃烧起来。
那吻带着滔天.怒意,似乎要把她揉碎在榻上,可临到几近失控处,秦渊却生生将自己的强制欲.望压下去。
陆挽钗的心跳万分剧烈,秦渊动了动,缓缓松开她,离开她的唇。
只扣着她的手让她躺下去,又将她的弓鞋罗袜脱下来,将药膏给她涂上。
那动作虽很温柔,可陆挽钗却莫名觉察出几分怒意。
“朕已着礼部册封,从今往后,世上没有晋王妃陆氏,只有朕的淑妃陆挽钗。”秦渊将最后一点药膏抹上后,又将罗袜给她穿上。
解下身上的貂毛斗篷盖住她的身子,不由分说一手拦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去抄她的腘窝,径直将她抱起来。
“陛下!”陆挽钗大惊失色,“不,你放我下去!”
秦渊一言不发,外间的风雪越发大起来,雪花落到她的脸上,冻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马车就在院门口,侍卫宫女恭敬站在一旁,见他们过来,那侍卫立刻上前打开车门,秦渊瞥了他一眼,很快上了马车。
车门被迅速关上,秦渊将她放在自己身侧,大氅却并未取回,陆挽钗只往后不断地后退着,“……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又颤声道:“我只想循着礼数、守着夫君和这桩婚过下去便罢了,为何陛下总不肯放过我?”
秦渊伸手去触摸她的脸颊,“阿璎,忘了他,朕是帝王,他能给你的,朕也给得起。”
*
长乐宫的宫殿阶下正有几个宫女洒扫,落雪将他们的小袄都打湿一半,只得用布巾时不时扫去身上的雪。
宫女睫羽上也落着雪,睫翼微颤间,雪片被抖落下来,融在眼睛里顿时又哆嗦一瞬。
“赶紧收拾,吴公公那边亲自传的话,稍后有贵人入住长乐宫。”门口一小太监一路小跑着走过来,似乎有些焦急地道。
那扫地的宫女手一顿,却也不敢多问,忙称是,而后转身前去殿内洒扫。
只是她们心头有些疑惑,长乐宫是先帝宠妃旧居,当今陛下虽登基也有两年,可却并无妃嫔。
莫非……
她似是明白了什么,侧头去看一旁的宫女,“你说是不是……”
那宫女神神秘秘地点点头,却又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唇上,又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殿门口,“咱们在宫中还是要谨言慎行,真相究竟如何,晚间自有分晓。”
马车行得很稳,陆挽钗靠在马车壁上,没去看面前的秦渊。
而今已将皇帝心中的怒意激起来,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想要,只待矿藏之事能给皇帝心上敲上一锤,令皇帝对晋王再起疑窦。
她再适时地那么一推,这事九成能成。
“朕已传信晋王报王妃死讯。”秦渊突然开口,紧紧盯着陆挽钗的反应,目光始终不肯移开。
闻言,陆挽钗猛然睁开眼睛去看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你——”
“探子回传消息,言晋王听闻王妃死讯,只惊讶一瞬,并无悲恸之意。”秦渊又道,步步紧逼着她,“这就是你口中所谓夫君的反应。”
秦渊道:“他对你如此,你却还在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