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茂密的竹林,旁边应该是一串串的花,春天姹紫嫣红肯定很好看,只不过现在是深秋,已经不再开放。
有水有竹,外面却是汽车的鸣笛声,配合在一起,有一点悠然大隐隐于市的田园风光。
陆冰夏在石椅上坐下,看向了头顶已经枯掉的树,一片枯叶慢慢的落到了陆冰夏的手边。
“这树已经四十五岁了,”陆冰夏听到了一个声音。
居然是乌斯年。
陆冰夏有点意外,乌斯年不是去疗养了吗?
乌斯年悠然道:“这就是我疗养的地方。”
这里?餐厅?陆冰夏脸色古怪,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疗养地方吧。
就不说这是一家餐厅,单纯地理环境上看,空气嘛,毕竟是在市区,怎么也不能算是特别的好。
而且也多多少少有点吵着啊,竹林还算漂亮,但乌斯年要看竹子去哪不行,非要在门外就是马路的地方。
乌斯年看出来陆冰夏所思所想,言简意赅指了指身后:“是那里。”
陆冰夏这才发现,乌斯年身后其实是一家别院,而且看起来占地就不小,在甲市区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么一栋别院,果然这才是富可敌国的乌斯年。
餐厅这么小的地方,当然容不下这尊大佛。
而且陆冰夏又想了想,最终小心翼翼问道:“您住这里是为了感受人气吗?”
乌斯年点了点头:“吵闹的地方,比较喜欢。”
好吧,差点忘了,乌斯年的爱好也挺与众不同的,陆冰夏彻底闭嘴了。
反而是乌斯年淡定地继续刚才的话题:“小时候这里还不是个餐厅,那时候还是别人的园子,就已经有这棵树了,后来换了好几家主人,从宅子变成了商铺,但是这棵树一直留了下来,四十五岁,不少人都活不到四十五岁啊。”
他很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说完后还低低咳嗽了两声。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或者壮年人说这话,那么肯定是要被人笑的,毕竟大部分人还是都能活到四十五岁以后,可是乌斯年不一样,乌家人的确不一定能活到几岁,所以陆冰夏只能陪他点头。
反而是乌斯年自己又摇了摇头:“说这些做什么呢。”
“活到四十五岁也好,活到五十岁也好,非要强求那个数字,是我太较真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一点点的佛性,看着一片淡然,陆冰夏都有些恍惚。
陆冰夏最后纠结了一下,没话找话:“您也是来吃饭吗?”
“嗯,你就当我是吧,”乌斯年无所谓地说,然后又飘然离去了。
那是做什么的?陆冰夏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总不会真的是来感受人气。
有了这一遭,她也没有继续在这里的心情,便转身回去。
傅煦杪已经享受完了他的鲱鱼罐头,笑嘻嘻的和陆冰夏说:“其实这个一点都不臭了,夏夏你可亏大了哦。”
傅煦杪洋洋得意道:“虽然也叫鲱鱼罐头,但是是店家自制的,并不是传统刻板印象里那个臭鱼罐头,噱头,都是噱头了。”
傅煦杪毫不掩饰他的遗憾,看得出来这家伙对刻板印象里那个鲱鱼罐头其实更感兴趣。
陆冰夏第一反应是庆幸百香果死的没有那么冤,不过考虑到其他菜的奇怪程度,陆冰夏又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先不为百香果庆幸。
陆冰夏又坐了回去,淡定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是很欣赏这种搭配。”
傅煦杪遗憾的摇摇头,最后刚想说什么,突然有些讶异:“夏夏,你这个戒指很漂亮啊。”
陆冰夏抬起手,在傅煦杪区翻中指戴戒指是什么意义之前抢先道:“什么也不是,没有订婚,没有男朋友,没有具体关系合适的人,就是纯粹好看,带着玩的。”
“这样啊,”傅煦杪拖长声音,“我还以为是谁哪只猪——”
“我是也不是白菜,”陆冰夏再次打断他,似笑非笑的。
“好吧,”傅煦杪摸摸鼻子,终止了这个话题,但还是称赞了一句:“这个戒指真的挺好看的。”
的确挺好看,那是一枚做成了栀子花形状的的羊脂玉,整体雕刻流畅,工艺细腻,戒指中间是宝石雕刻而成的花蕊,近乎浑然一体。
这戒指看上去就莹润并且美丽,不过陆冰夏其实不怎么戴它,主要陆冰夏的那些道具服装至少看着像是普通女大学生会有的,但这个戒指别人问他价值,陆冰夏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总不能说是贪图增加的精力吧,精力就是最大的价值,对方会莫名其妙的。
幸好傅煦杪也不是别人,陆冰夏变敷衍地理直气壮,说:“是乌斯年的加班礼物。”
竹马一拍桌子,傅煦杪眼睛都亮了,认真道:“夏夏,多加几个班。”
陆冰夏瞪他一眼哭笑不得:“哪有那么美的诗,那是乌斯年,不是散财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