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陆景川猛地发力,扯着季年往反方向走。
季年照常挣扎,却照常抽不出手,只能大喊:“我靠!你给我放手啊!你还想怎样!”
“我要去听课!你他妈自己不听课,别祸害我!!!”
无论怎样嘶吼、怎样反抗,他都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教室门离自己越来越远。
同样的路线,直逼走廊尽头,再次打开门,陆景川将人扣在墙上,捧着他的脸近乎错乱地摇头:“不是这样的吧,是他强迫你的,是他强迫你的对吗?”
季年竭力抽出手,用力推他一把,大喊:“别碰我!”
陆景川抓住他乱推的手,抓得紧紧的,逼视着问:“你说啊!为什么不回答!我不信你会这样做!我不信!!!”
“我不是说过吗,是自愿的!是自愿的!你还要我说多少遍!!!”现在季年正在气头上,哪里会解释,他毫不畏惧地对上陆景川的目光,说:“有很多误会明明可以课后解开,你非要在上课期间违反校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你一直在强迫我,你觉得我没有脾气吗!”
吼出这句后,陆景川脸色发僵,这瞬间的对视,四周落针可闻。
想迫切寻求答案的神情,在这之后逐渐隐没,取而代之的是漠然,保持着这种表情,他松开眼前人,淡淡开口:“季年,你应该不爱我吧。”
季年盯着他,心脏忽而抽动两下。
陆景川苦涩地笑出声,说:“你不爱我,准确说你不是姚姚,姚姚根本不会让他的好哥哥产生误会,你只是季年,那个让我感到恶心的季年。”
如今恶心这个词,是陆景川说出来的,在明清楚身份的情况下,这样的感觉,当季年真切体会到后,并不觉得好受。
可是最初,不是自己先不愿意承认身份的吗……
季年有点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陆景川说自己恶心,他突然感觉好难受啊。
视线正在被什么东西模糊,不想被人发现,他立马垂下脑袋,张了两下嘴,有点费力地开口:“你在说什么b话啊……”
陆景川没再碰他,反而刻意保持距离,说:“你去上课吧。”
季年瞥他一眼,落下目光道:“呃,你到底在搞什么……”
陆景川摊开双手,以示自己不会阻拦:“我说,让你,离开,去上课。”
“……”
“你神经病吧,你真是个神经病。”
季年悄咪咪地挤掉冒出的眼泪,都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流出来,现在根本没有能让自己流眼泪的家伙。
陆景川在这时向前一步,抬起他的脸问:“你是我的姚姚吗?”
季年没说话,表情却在努力凶恶。
陆景川又问:“不回答就当默认,你是我的姚姚吗?”
季年仍不说话。
陆景川继续捏他的下巴,说:“好啊,既然你是我的姚姚,那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你觉得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不应该发火,应该无动于衷,这样你才好受,是吗?”
季年的表情在这句话之后,显而易见地陷入了思考。
陆景川却立刻松开他,说:“那你走吧。”
季年忽地愣住,之后用双手抱着自己,表情有点委屈。
“走啊。”陆景川再次强调。
现在,是他在命令季年离开。
季年攥住胸前的衣领,反复咬唇,反复抬眼,像在确认一个事实,确认过后,终于垂下脑袋,没再抬起过了。
“我不走……”
话音刚落,陆景川立马低头,捧住他的脸,亲吻好一阵后,开始沿下解开他的外套纽扣。
“那就好好受着。”
—
隐约能听到几句求救,在这之后被不停地冲撞放大,然后是一个吻,封闭溢出来的碎语。
陆景川完善好一切,将湿漉漉的小狗拉入怀里,声音轻柔如羽毛:“好了好了,没事了,宝宝,你乖乖的,一点事都没有。”
空气中的信息素慢慢消失殆尽,四周气体值逐渐回归正常,季年靠着面前的胸膛,以这种姿势一动不动地趴着休息。
这期间陆景川表现得极有耐心,一会儿有节律地拍打季年的后背,一会儿又轻轻抚摸季年的发丝,偶尔抬起季年的下巴,从睫毛点到嘴唇,一遍遍动作轻柔。
季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乖乖认命。
恍惚间听到有人在说话,用的是哄小孩子的语气:
“宝宝,你好听话啊。”
“姚姚最乖了,姚姚,你是一个很乖很乖的宝宝。”
甜言蜜语攻心入肺,季年彻底迷失方向。
陆景川不断抚摸他的头,指尖穿过发丝,像安抚一只暴躁小狗一样。
现实和网络重叠,季年傻傻分不清。
于是他闭上双眼,停止思考,任陆景川搂着摸着,捧起脸一遍遍划过泪沟。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呀。”
季年努努嘴,蹭着他的右手掌心,委屈得不行。
此刻,他是被驯服的温顺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