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一片血雨洒下来。
男人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喷泉似的冒血,白色的指骨清晰可见,只剩下一点点肉皮子连着。痛得他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右手紧紧捏住那两根手指,眼睛像吃人一般瞪着她。
“你个婊子,早知道掐死你……”
鸣甜大口呼吸,没空搭理他。
“你……他妈给我等着……”男人不觉得落了下风,从床上抓了一件衣服,将那两根快要断掉的手指缠起来,一边吃人似的看着她。
房间里全是难闻的血腥味,鸣甜面无表情地擦着脸上的血,又揉了揉眼睛,视野还是一片红,她这才觉得眼睛干涩疼痛,应该是有血滴进去了。
“我不怕死,你可以试试。”她说。
男人不屑地看她一眼,目光却逐渐惊惧。
昏暗的灯光里,女人双目赤红,脸色苍白,脸颊已经肿了,但没有脱困后的喜悦,也没有拉开和他的距离,就这么冷静又略带唾弃地靠坐在床头,气场极度坚决刚烈,让人不得不相信,她真的会说到做到。
男人顿时后悔万分,万万没想到一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人竟也有这么狠毒的一面,起了逃遁的心思,旋即慢慢地往床尾退。
“想走?问过我了吗?”鸣甜说。
男人动作一顿,咬牙道:“我浑身都是血口子,还差点断了手,我们扯平。”
鸣甜说:“你企图侵犯我,想掐死我,就断了两根手指,你管这叫扯平?”
“我这不是还没有……”男人狡辩,“我以为你是自愿和我上床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鸣甜正愁没地方发火,拿刀逼着他,冷笑道:“我自愿?你这张脸,蟾蜍见了都得退避三舍,我自愿你妈的自愿。”
“……”男人没敢反驳。
鸣甜骂完,用力擦拭他舔过的左脸,闻着那股难闻的口臭,垂着眼皮狠狠道,“想给你杀了。”
“对不起……”男人吓得瑟瑟发抖,“我……我可以赔钱,今晚的事情就当……”
“当作没发生过?”鸣甜笑了起来,看他刻意示弱的样子,哧道:“当我第一天出来混社会?”
她一直对同类抱有最大的恶意,人性的低劣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从她白天转身离开,他还在后面穷追不舍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不入流的货色,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事实证明,她又赌对了。
鸣甜摸了摸脖子,想起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她还得打起精神,把这个男人处理了。
“今晚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鸣甜问。
“我赔。”
“怎么赔?”鸣甜冷静地看着他,“你把门撬了,床上都是你的血,老板明天看到会生气的。”
“我赔,我……我会和老板说。”他小声喊。
“八次。”鸣甜说。
男人抬头,看到鸣甜眼里有嗜血的红色,“八次。”她又重复了一遍。
他非常害怕,从床尾跌了下去。
鸣甜盯着他,将睡裙的扣子一颗颗扣上,提着美工刀走了过去,弯下腰蹲在他面前,抬手在他衣服上擦刀尖的血。
“你打了我八个耳光,骂了我两次骚货,四次婊子。”鸣甜捏住他的下巴,“一刀换一次,十四次,自己数着。”
“不……”男人求她,“会死人的……”
鸣甜听不见,一边说你给我撑住了,一边狠狠一刀扎到他的大腿上,鲜血四溅,但男人依旧没有哀嚎出声,咬紧牙关硬撑。
看不出来,他也是个狠角色。
鸣甜改变了主意,大度地甩了他二十四个巴掌,打得男人鼻青脸肿,成了猪头。他一开始还嘴硬,问她怎么多打了那么多巴掌,鸣甜拿着刀在他脖子上晃,“我多大点力气,两巴掌都顶不上你一个耳光。”
“但你这是鞋底子啊……”男人哭着喊。
鸣甜问:“不喜欢?”
“……”他不敢摇头。
“行,那换成你喜欢的。”鸣甜说。
她提刀对准他的大腿,还没扎下去,他便立刻服软了,痛哭流涕道:“美女!你再打我两个巴掌吧!不,四个!这一刀下去,真的会死人啊!”
“……”鸣甜刚刚还以为他是个狠角色,没想到他张口求着她打耳光,好像还给他打爽了似的,一时被弄得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