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徐风竹怔了一会儿才答道:“……这个得看本子长短吧……一般放在正式开戏前的本子都不会演太久……但若是观众们喜欢,也是会继续演下去的。”
温梨拧拧眉,忽而抓住徐风竹的手,道:“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师傅们。”
温热的手附在徐风竹的春衫上,虽并未触及肌肤,徐风竹却还是觉得有些灼人。
他答的有些磕绊:“……好,当然可以……”
……
“来,石大人,尝尝我们向庆县内特产的酒……”
何知府笑着俯身为司凤倒酒。
原本宴席是设在院内的,四周在附以群花陪衬,却不想天公实在不作美,好端端的竟下起小雨来,众人无奈,只好又搬来室内。
好在杜家家大业大,众人聚在室内也不显逼仄。
降香黄檀制成的黄花桌摸起来冰凉细腻,上头还另摆上丝绸华布做桌垫,室内处处尽显主人家的奢靡大方。
司凤看着桌上的酒杯,忽而勾唇一笑,长指慢慢执起酒杯。
这酒确实与别处不一般。
金黄色的酒水明亮透彻不含杂物,一看就是上乘的酒。
而如此美酒在前,司凤却并不动作,脸上只挂着淡淡的笑。
坐的远的自然无法观察到上座的情况,索性不去管,下边的人忙着吃酒交友,只坐在上坐的几人屏息凝视的看着司凤。
见司凤没有动作,杜金呵呵一笑,主动拎起司凤桌上的酒壶利落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要不说石大人是大地方来的,干过大事情呢!做事就是谨慎,来,我先来喝一杯!”
说罢头一扬,一杯酒便下了肚。
杜金喝完将酒杯朝下,杯中酒被她尽数喝完,不漏一滴。
站在司凤身后的殷慈眉头一皱,正欲上前对她主子说些什么,就见司凤抬手拦住了她,示意不需她操心。
司凤勾唇一笑,没有理会杜金说她谨慎的事,执着酒杯的手往嘴边一送,利落喝下。
“女君……”殷慈担忧的唤了司凤一声。
司凤不甚在意的抹抹唇边的酒渍,道:“果然是好酒,京城虽不缺美酒,倒是少了几分淳朴。”
见司凤行动如此豁达,县令知府及杜金三人笑开了。
陈县令亦一脸赞赏的看着司凤。
何知府笑着攀着杜金那壮硕的肩,笑道:“就知道大人会喜欢,我们杜老板可备了许多,今日咱们几个不醉不归。”
司凤挑挑眉,无视杜金投过来的笑,姿态放松的瘫坐在椅子上。
三人眼神互相交流了番,各自在暗地里勾起唇。
酒过三巡,美男艳曲都还未赏完,在场的便都醉倒了一大片。
杜金更是喝的满面通红,不知身在何处。
唯有司凤及陈县令神色还算清明。
见灌不醉司凤,杜金那双绿豆眼一转,又打起后头殷慈的主意,杜金一手抱着酒壶,大着舌头道:“侍卫姑娘……不来喝一杯?”
殷慈面无表情,不卑不亢:“卑职不善饮酒。”
杜金将头一摆欸了一声,还欲再劝几句。
这时门外却匆匆跑进一个小厮。
“杜东家……大事不好了!”
这句音量不小的话让在场的说话声都小了几分,醉了的,半醉不醉的,此时都扭过头来看着这名擅入的小厮。
县令皱起眉头道:“没见我们在招待贵客?”
那小厮见自家主子已醉成那副鬼样,面上更添一分急色,此时竟也顾不得在场做的官大人了,再次开口道:“小的要报的是大事……米行出事了……”
司凤眼眸一抬,一双眸子盯紧了出声的那名小厮。
杜金也摇晃着坐起身:“事关我米行?发……发生何事了。”
小厮抹了把头上的汗,开口道:“陈员外领着新纳的小夫上了门来闹事,说是吃了我们米行的胭脂米,把肚子给吃坏了,现在领着家丁把咱米行都给堵了……”
“什么?!”杜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底下的小官员见是商户的事,纷纷不甚在意的扭过头去继续喝酒。反而是坐在上头的两个大官眉头猛然一皱。
陈倚县令手指敲击着膝盖,对着杜金半下命令道:“杜老板还是赶快回行里看看比较好。”
杜金被这一吓,酒都醒了三分,身旁的侍从搀着她站起身。
“备马……备马车……”
*
这样一闹,众人喝酒的心思突然之间便没了,司凤也自然的告了辞,人刚出正厅,却被后头追来的陈倚叫住了身。
司凤回头笑道:“陈县令,可是还有什么事?”
陈倚喝了酒,但胜在酒量不错,神色清明,她手里握着一个做工精美的香囊,上前就要热络的将香囊往司凤腰上系。
司凤挑挑眉,却没制止,任她动作。
待系完,陈倚才后退一步笑道:“喝了不少酒,这是解酒香囊,山里路途颠簸,也能好过些。”
司凤笑道:“那便多谢县令了。”
陈倚摆了摆手,“今日石大人莫要怪罪才好,好好一场宴会竟被刁民搅了。”
这刁民,显然说的是陈员外一众人。
司凤勾勾唇:“县令不一起下山去看看?”
陈倚摆摆手:“喝了不少酒,我等还要在此歇歇。”
司凤不置可否,道一声失陪,再次向前走去。
腰间新系上的香囊左右摆动。
陈倚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眉眼总算松快一些,但马上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松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