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晰最后心脏软软地补充：“让他早点休息吧，别哭了，赶紧把脸擦擦，睡得太晚容易显老，皮肤就不好了。”

这可是段晰从其他人的对话里学来的。

他不知道怎么哄人高兴，就经常悄悄听别人的取取经，他之前的舍友似乎就对自己的女朋友说过这样的话。

虽然对方最后高不高兴不知道，但是好歹也算一句安慰。

于是面对对面仿佛已经哭成一滩的段钰，段晰诚心诚意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终端的那一边更安静了，但是很快段晰听到了一声长长的抽噎，好像是哭得快要撅过去了，然后便是那位塞西尔恼羞成怒的声音：“你竟然还诅咒段钰？！”

“看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对方似乎是真的怒极了，最后恶狠狠地放下一句话来，“我要到赫林特监狱去找你，这次彻底和你断了！”

这一句声音很大，震得段晰耳朵隆隆，他立刻把自己手上的终端挪远了。

幸亏对方也迅速地挂断了电话，这才没让段晰的耳朵受到二次的伤害。

段晰长吁了一口气，这才缩回自己淡黄色的小被子里，继续查看自己的终端信息。

帝都星的人并没有回信。

段晰下意识抓了抓头，伸出手点击了一下刷新。

刷新选项慢吞吞地转着圈，最后终于转完了。

转完了的消息列表也依然空空如也。

段晰也快死了一半了。

他安详地躺回去，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又好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不对，这个房间里不是没信号的吗？

*

诺埃尔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面前的Kava身上所投影出来的数据。

“在他没有接电话之前，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电波以某种频率在间歇性抖动。” Kava亮出了自己看到的参数，“是因为这种电波只在他身上抖动，所以我们能够捕捉到的频段并不是很多。”

“不然我们应该能够找到这个电波的规律到底是什么。”Kava有些遗憾地这样说道

诺埃尔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

第一次看到了段晰投影的时候，诺埃尔就已经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奇妙的不和谐感。

不光是因为对方履历上所记录的性格和他实际看到的实在是相差太多，还在于对方似乎在和某个他们看不到的东西说话。

之前诺埃尔还不太肯定，毕竟他们被关押在层层大门之后，他们虽然能够控制一些电流和信息，但是却很微弱。

好在段晰打开了大门，诺埃尔在获得了更多链接信号的机会之后最终确定。

段晰的身上确实有奇怪的电流波动。

虽然Kava觉得也有可能是段晰在自言自语，但是诺埃尔却不这样认为。

能够自我对话的精神分裂状态和现在段晰的现在平静中略有一点发疯，并且顺手创死所有人的精神状态实在是相去甚远。

对方的身上有一个他目前还看不透的小秘密。

而就是这个小秘密让他兴趣盎然。

自从几年前他一手建立了帝国星网的基础之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直接对一件事情产生这么大的好奇心了。

能够直接内置于人身体之中的通话对象，Kava完全检测不出来的奇妙设备。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诺埃尔心痒不已。

诺埃尔垂着眼睛，漂亮的蓝眼睛此刻灿烂地透着亮，像是看到了可爱老鼠的猫咪。

片刻之后，他嘀咕了一句。

“如果真的这样……那么还真的不能让他死……”

“不如我们去帮点忙……”

“希望他不要吓到才好。”

虽然嘴上说的是不要让段晰吓到，但是诺埃尔的眼睛微弯，显然对这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极为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