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在职指挥官,岑霖却并没有对此分出注意力。编号不是秘密,这样写主要是为了满足暴走族的嫉妒心和恶趣味;而且,浮现出的文字中,有远比这更重要的信息。
“已售出”。
这三个字齐刷刷地出现在每张人像下。
屋子里,一层大而空荡,二楼隔音寂静无声,老板殷勤的表现与“已售出”全然矛盾,令人心中发麻。
但在场的二位是宋应和岑霖,鬼来了,要么被宋应一身野性火气烧死,要么被岑霖结霜的美人面冻死。
宋应凑过来看:“那秃子果然没好心。”他好奇地问道:“岑队,墨水哪儿来的?”
岑霖答道:“老板进屋后藏在身上,我顺过来了。”
宋应“哦”了一声,怪不得岑霖方才在铁门处,贴秃顶老板那么近。
他亲昵地揽着岑霖走到书架旁:“岑队,看书吗?”
岑霖扭头瞥了宋应一眼,随后在书架上仔细摸索,掌心抚到一个低处位置时忽然停下。
他蹲下身用力一按,悄无声息地,书架以不规则切割向两旁分开,背后钢铁制的暗门也随其弹开。
宋应浮夸地表达了赞扬。实际上,他本人就厉害极了,在短短数分钟内找到了暗门。
暗门弹开后,一道漆黑的门缝露出,二人走进黑暗。
内部装修十分简陋,如同石头窖;形状狭长,只有外界带来微弱光源,但宋岑二人不准备浪费时间找灯。
走了十多米,才出现相对宽阔的区域。
一张塑料办公桌,桌面上架着上世纪的电脑屏幕,底下是嗡嗡运作的主机。再向深处,有一处搭建的凸出,上面是矩形的按键组合,比电脑键盘简单。
岑霖无法判断出按键的作用,但他伸手触摸,发现按键对面的石壁尤为光滑。他思索着自语道:“用来投影?”
不远处传来宋应的声音:“你说什么?我先研究一下这个电脑。”
这种电脑是二十一世纪的,绝大部分习惯了通讯器等新设备的人,都对此束手无策。
宋应大马金刀一坐,随意得堪比土匪砸场子,姿态和上世纪格子衫码农毫无关系。但他掏出随身的小型干扰器,对着黑蓝闪烁的屏幕,“噼里啪啦”一通猛敲键盘。
一分钟后,电脑就被破解了。叼着空气棒棒糖,宋应成了邪魅一笑的黑客大佬。
操作界面亮起,宋应在搜索栏中尝试了几个关键字后,一个文件跳出。点击进去,与小册子里相似的人像出现,下面多了两行字:购买时间,买家化名。
宋应用通信器拍了照,准备再搜寻更多的信息。他抬手抹了下额角,感到短发茬被汗浸湿了。
暗室里怎么这么热?随即,宋应后知后觉地通过他粗重的呼吸意识到,问题出在了自己身上。
突然,深处传来岑霖的声音。他厉声喝道:“快出去!”
宋应猛地起身,但为时已晚,暗室的钢铁门轰然关闭!
宋应箭步冲到岑霖身边:“怎么了?”
只见岑霖面色凝重,顺着他的目光,宋应看到投影荧荧地铺在正对的光滑石壁上。
简陋的房屋平面图,一层,二层,暗室;一个红色星标一闪一闪,分明地标记在暗室;底部有一行黑字,‘与二楼控制台连接时间:2:30,2:31…’不断变化着。
两分多钟,说明自从他们踏进暗室那一刻,机器就连接了。
宋应觉得更热了,身体自左侧腰燃起熊熊烈火,眼前冷色投影逐渐覆上淡淡血红。
宋应并没觉得异常,看来他大脑某部分已经迟钝。他问岑霖:“这个红色星标是什么意思?”
岑霖神色难辨地看着宋应:“液体雾气,高浓度。我们没察觉,在密闭空间里,足足吸入了两分钟。”
宋应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样子。岑霖盯着他猩红的眼底,几秒钟后,还是一把扯下覆面,向宋应脸上按去。
谁知,宋应一把握住岑霖的手:“别动,我不用。”那姿态太像野兽了,毋庸置疑地保护着配偶,如同维护自己的尊严。
宋应松开禁锢着岑霖的手,由于没有控制力道,像要把岑霖的系骨架甩碎。他大步走到暗门前,“咣”的一声,狠狠踹在钢铁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