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责问道:“你知道此事?”
荣怀姝恭顺无比:“儿臣知道,只是儿臣深涉其中不好插手,只叮嘱了桑大人早日结案,谁知竟拖到今日。”
皇帝有气没处撒:“徐善德,让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滚过来见朕。”
知晓事情严重的徐善德只差滚着去宣召。
荣怀姝摆手要梨珂退下:“父皇,由着他们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让儿臣前去查看一番,哪怕只是稳住几位老人的情绪也好。”
“不必。”皇帝的怒火果真烧到她的身上,转身指着隐在众多带刀侍卫中的一人,“洪文远,你去。”
荣怀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平平无奇的洪文远。
皇帝注意到她的眼神,平淡出声:“走吧,随朕一同去懋勤殿。”
懋勤殿内,三司的人瑟缩着蜷跪在地。炸开在他们耳边的帝王怒吼震天碎地,仿佛要将跪在地上的人一同撕碎般。
桑允恒顶着怒火将在兵马司的发现一一说来,最后才道:“此案疑点重重,故而微臣等并未贸然结案。”
皇帝背对众人:“既有疑点,为何不查?”
还是桑允恒答话:“微臣正在查。”
“查出什么来了?”
桑允恒看了一眼同跪在地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微臣无能。”
皇帝轻飘飘一句话,落在桑允恒的身上好比泰山压顶:“你确实无能。”
被委以重任的洪文远风尘仆仆进了懋勤殿:“微臣参见陛下。”
皇帝徐徐转身:“可有什么发现?”
洪文远故弄玄虚:“陛下,微臣在府衙外发现了两个可疑的人,但未得陛下宣召微臣不敢擅自将其带入宫中。”
荣怀姝茫然若迷与皇帝相视一眼。
皇帝问:“什么人?”
洪文远的话答得极为巧妙:“微臣瞧着,这两人肖似兵马司的两位指挥使。”
桑允恒心内暗道不好,抬眸见皇帝与荣怀姝万分期待的样子,更是汗流浃背。
他制止:“莫不是两位指挥使的同胞兄弟吧?这有什么稀奇的,也值得带来污了陛下和公主的眼睛。”
洪文远应道:“怕是同胞兄弟也未必有如此相似者。”
皇帝道:“带来给朕瞧瞧。”
洪文远领命离去。
听得洪文远的脚步声消失在懋勤殿内,桑允恒沉沉阖上双眼,心底格外平静。
再睁眼时,桑允恒撞进了荣怀姝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如坠冰窟。
一定是她。
洪文远带着两人走进殿内的脚步声听在桑允恒的耳朵里,像是追魂索命的鼓点,一阵赶着一阵,愈来愈近,愈敲愈急。
“父皇。”荣怀姝惊讶地喊了一声皇帝。
皇帝当即抬眸,眯起双眼。
何谓肖似?分明是依模照样印出来的。
“罪臣原西城兵马司指挥使沈五、韩六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上下打量二人,缓缓出声:“你们二人不是死了吗?”
荣怀姝连连后退两步:“你们二人是人是鬼?”
沈五、韩六齐齐道:“请陛下、公主恕罪,罪臣还活着。”
皇帝怒目圆睁,问去三司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都察院与大理寺的人忙不迭告罪:“陛下息怒,当时仵作验尸证明二人因中鹤顶红之毒而死。”
沈五、韩六:“陛下,此事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不相干,都是桑大人,是他指使我们二人假死陷害公主。”